不然他这手拉着拉着没了狠劲,声音也渐渐没了气势!他是个男人,虽然已是年过半百的男人!但是男人就是有欲念的,而他的欲念忍了一年!
颤巍巍的伸出皮肤松弛的手,抚上那脸,再抖着双腿走近那桶,色迷迷的眼睛里几乎是个半裸的女子。对,阮宁波那夜穿着低胸吊带晚礼服,是那种艳丽燃烧的红,她喜欢在那样一种场合将所有矛盾的东西融合在一起,高贵与低俗,矜持与狂野,那样的她就象一团耀眼的火球一点点穿过那醇香的液体!
而此刻这景象让这老男人更是激动不已,手却硬生生停了下来,他本身里把这个女子定为欢场女子,因为那妖艳,但近了,却又觉得似乎神圣不可侵犯!那是一种气势,他在主子身上时常看到的那种气势,在这个即使是睡着的女人身上也有!
管他呢,他在心里这样咕哝一句,手又伸了出去,这次是伸向水下!却又一次打住!
“恩,初夏……第一季稻米的清香,还有……一定是八月桂花季节的蜂蜡,披紫衣甜中带酸的葡萄,还有什么呢,这散发着甜甜的气息的是……哈……是蜂蜜!这酒……这配料还算可以……”
酒桶中的那女子依然是闭着眼,却说出了让刘于仁身体僵硬的话,这个女人竟然是个奸细,来刺探他们秘密的,她还竟然都说对了,只是少说了一样!
“你这个贱女人,你给我起来!说,你从哪里来!谁指使你的?”
阮宁波的梦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喊她贱女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周至柔!谁指使她,她阮宁波会轻易受人指使吗?谁在吵她,周至柔的声音怎么变得又粗又老,上天终于开眼了,不用通过她的手,就教训了那个女人!真好!
“还装!啪!啪!”刘于仁甩手两个狠狠的耳光,终于看见那女子的眼睁开一条缝!
但只一下,又闭上了!
原来是父亲!阮宁波恼怒的闭一下眼,有太多的帐要跟他算!
拳头在心中紧握一下,转了方向,但那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所以她只是一手伸过去,揪住了衣领,这样好象也不太当他是个父亲!
只是她的眼仍然没有睁开!
“滚开你的手!”
几乎是暴怒的声音!
宋工柳眉头拧成一团,喷火的眼一片赤红,手在一旁紧握成形,只消再一个刺激,他就会撇去什么不欺负弱质女流,一个狠劲挥上去!
他今天神经质的想拐到摘星阁来巡视一下,听说掌事的去后院巡酒窖了!跟了来本想着是看到了一场好戏,这刘于仁是耐不住寂寞了,本想做主子的该做主为下属解决点事情了,谁知听到那女子的喃喃呓语,形同于揭示了他们的秘密。虽然没有说完整,但是依这睡梦中就有如此的功力,那清醒了还了得?
对,他可以确定那女子是熟睡的,练武之人,分得清什么吐纳之间的细微差别!
可是这样一个女子,他走近几步看到的景象连他自己都屏住了呼吸!脸色陀红,眉眼泛醉,唇若烈焰,一头黑发披散在木桶的边缘,睫毛或眨,缨唇微张,又时有眉头虚拧。
原来对刘于仁的鄙夷不屑已然全无,男人,面对如此尤物,骨子里是一样的!
只是没料到,自己一下子被抓了衣衫,还是近脖颈的地方,确实有点喘不过气,因为那手劲中渗透着愤怒,他可以感觉出来!
“你为什么整天都要惹麻烦,我再也不要管你了!”
阮宁波一震精神,怒瞪着双眸,醒转,而她的视野里是一个男人!年轻的男人!古装的男人!
长长的发披在身后,象所有古代的男子那样,束上头顶,浓密却有型的眉,明亮却迸射着狠骘的眼,优美顺猾的唇却没失了男人味。其实对于阮宁波来说,帅哥都是长的一样的,只不过,这个男人最具特色的地方是他有一种浓的化不开的哀愁,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怨愤,藏在眼角!
“哦?姑娘,在下是与你惹了什么麻烦,又是怎的要你管了?”
轻佻的话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惊讶,手竟然就那样伸向她的下腭,挑豆的揉捏着!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小女子做了噩梦!”说着低下了头!
姑娘,在下,与你,怎的……标准的不是现在的语言,再看他的衣服,光亮的银色丝绸,锈着金色的复杂镶边,腰间挂着玉佩,明眼一看价值不菲!而且满身的酒气,不对,这酒气,她低下头,却见自己是坐在一个木桶里,而那味道,分明是酒!她竟然泡在酒桶里!
“姑娘正如你所见,一颗所谓的脏东西,坏了一桶的酒,你说怎么赔偿?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我酒楼的储藏室?”
没有问这是不是在拍电视,她的嗅觉告诉她,这是真实的存在!惊慌吗?不知道!不过还真够背,在现代被追债,来古代一样不能幸免!在现在,她给不出MONEY,在古代,给不出银子!说她是脏东西,不生气吗?她只能忍!
“我为了躲人……我不得已,我,没有银子,但是我会酿酒!”直接说重点,也许有胜算!
“不自量力!”宋工柳上下打量她一眼,正想再说,却见身后的刘于仁拽拽他的衣服,低声说道,“爷,宫里来的信!怕是有急事!说您见着信马上去一趟!”
阮宁波很诧异,但是更加确定这是古代!而那个男子却在拿到那信后龙卷风一般离去!耸耸肩,她留意到剩下在这个屋子里的老头仿佛有着不一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