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如此惨烈,这女子却象大有来头,她们站在烈日中,是每分每妙望着皇上才熬过来的,可如今皇上却是对这个女子如此特别!
气不过啊!
看着阮宁波离开的身影,众女子眼中放箭。
小动作哪里逃过皇上的眼,立马勾勾手指头,吩咐高得全!
“还有一刻钟时间!”高得全得了皇上的命令,高声宣布!
众女子一听,哪里还吃什么飞醋,放什么暗箭,前程啊!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此时已过正午,太阳偏斜,但是日光仍然很毒辣。
这一回合是自由发挥,一园子流着口水的女人,做着手中的事,间歇的抬头看看他,乱放桃花,惹得他一身鸡皮疙瘩。他何尝不想顺着宋工柳的心意,撤消酒妃这劳什子子玩意,只是他,哎,皇帝,说话有时候顶个屁用啊!
知了在不停的嚎叫来嚎叫去,郎东昱坐在一把木编的藤椅上,抚摸着额角,有点头痛的斜一眼树上的某个位置,两道眉拧成俩小山,道:“杨天问,灭了它!”
此时的杨天问正一脸痴迷的站在老桂花树下给范依依扇扇子呢,只有范依依有这个待遇,其他人,都在太阳地儿下等着蒸发呢,依依的小脸红扑扑的,羞答答的低着,她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曾和她有数面之缘的杨天问。
“厄……奴才遵命!”这一旁站着的杨天问猛的回过心神,看入迷了贝。虽然美人在侧,但他早已经腰酸背痛,早的就想活动下筋骨,皇上一声令下,如获大赦,精神抖擞的摩拳擦掌,正欲飞身上树,皇上的命令又来了!
而他的姿势如一个“入”字蓄势待发,就那么定那了,周围肃立站着的参选者都掩嘴低低闷笑。
“不能杀生,你,就把它们的嘴堵上吧,记住绑成蝴蝶结的样子!象槿妃那样的手艺!”郎东昱没个坐姿,一腿随性懒散的搭在藤椅的一侧,嘴角挂着玩弄的笑,不理会杨天问的菊花脸。皱吧,由菊花皱成核桃。
算你狠,谁叫你是皇上呢,杨天问无奈的一翻眼,槿妃的手艺?那还是直接赐死他吧,皇上无聊的时候最爱折磨他!
如今好了,皇上好象找到新目标了!他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高潜扶了扶腰上的剑,低声说:“要捉了拿下来,我的剑好久没吃饭了!”
扑哧,郎东昱笑了出来,搭在藤椅上的腿悠然的荡着,“高潜,越来越懂朕的心思了!”
杨天问额头忽冒三条黑线,死高潜,跟他做对,明明是个黑脸老实人,怎么也会算计人了!他这下要绑绳子了!他哭啊!人跟皇上跟久了,果真会变坏的……高潜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
不过,伸袖子抹去脸上的无奈怨愤,杨天问立马变为双目凌厉的杀手,踩着树干,纵身翻越,身手堪比落花之轻盈。
半盏茶工夫就把摆得一列的知了给放在了郎东昱面前的小桌子上,落地之前还不忘带笑耍帅的看一眼木槿树下的范依依,范依依登时低了头,郎东昱瞄了一眼俩人之间的暗涌,抖抖眉,不做声。兀自的摆弄着手上的知了,“不错,只是你的线绑的不匀实,赶明多跟朕去槿妃宫里学学!”那个槿妃啊,就象这绳子一样,去临幸,就一条柔软的线,不去,是一条紧绷的线。
郎东昱的左手方一个女子,停下倒酒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因为她听到姐姐的封号。皇上对姐姐还是有情的!姐姐最喜欢木槿花,刚进宫时,皇上亲手为姐姐植了满园呢!
只不过,刚才那个女子,她会提醒姐姐上点心!瞄了一眼身旁方才刚摆的桌子,她骨碌碌的转了转眼睛,四下里瞧了一番,伸了只手过去。
“阮姑娘,来从前边走!到皇上身边行个礼,让皇上检视过了才能入列!”
听得这声音,郎东昱抬起头来,把知了推到一边。
然后他看见了一幅画。
水晕墨章,如兼五彩,焦、浓、重、淡、青……有没有试过在水中滴下一滴墨,然后看着那一滴氤氲飞散,象扩散着所有的柔意……柔软,轻灵,如一女子拖或黑或彩的布帛,悠悠荡荡,慵懒轻盈,飞升降落,象是舞动着水的心脏,看着看着,心中最柔软的情愫慢慢浮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那么美妙……
雪中见芭蕉,鲜翠如四五月,红梅一枝,横斜其间,楚楚有致。刚出浴的阮宁波周身依然敛聚着淡淡的水雾,被水珠吻过的肌肤泛着桃花的粉,梨花的白,眼睛分隔了白昼和黑夜,灿若朝阳,幽如夜……黑发湿着披在身后,仿佛一下子遮蔽了阳光,他看到了墨黑的天幕,而阮宁波则是缀于其上的一颗星!
口干舌燥,舌燥口干,郎东昱觉得自己需要大量的水,眼睛仍直直看着走来的阮宁波,手伸到身旁的小桌子上,找水!
而高得全递上的是,酒!他是一个太监,今日也体验了一把喉结滚动,浑身哆嗦的感觉,所以拿错再所难免,不拿错对不住眼前的美景无边。
摘星阁新进贡的酒,出自阮宁波之手,当然不能算很辣喉,因时间太短,而好酒……需陈年!不过,为什么能上贡,因为够辣!如今金樽皇朝的人们疯着流行这酒,宋工柳不知道他舍弃了一个多么绝妙的人才兼老婆!
郎东昱端起,凑到嘴边,猛灌,视线却恒定的超出杯缘之上,一点风景都不能错过,太难得了,宫里的女人如果是沐浴过后,即使光天化日之下,也巴不得让眼珠子探出来扭动着勾引他,而,阮宁波,她的眼睛是宝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