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小筑,是幽洲城密林深山中的一处建筑,红衣教的人便是悉数存身在此!江湖上红衣教这个称呼不响,但也足够让人记住,但是至于这个教别是做什么的,以什么出名,知道的人却不多!
夜天题静静的等着,他知道初醒已经开始治疗了!连初醒这么事事讲究的人竟然都在此施术救治,他轻呼一口气,幸亏他赶得够快!然而精神一放松,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初醒旁边撑着灯笼的两个女弟子行云和流水身影涣散起来,灯笼的火光渐渐氲成模糊的烟……
头一歪,象是没有了身躯支撑的衣服,软软的,夜天题折倒在地……
“夜大哥,夜大哥,行云,流水,快,大力回春丸。为了这女子你竟然硬撑着,伤这么重……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经不住伤的!”
耳边听着初醒焦急的抱怨,夜天题慢慢的阂上眼,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随后赶来的杨天问和杨勇躲在暗处,悄悄记下这处山庄的位置!
“天问,你回去禀报皇上,我在这里进一步观察动静,红衣小筑,看那女子的气度风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是红衣教的人!”杨勇撕着几片树页,小声嘀咕!
“你看上她了?”杨天问一脸促狭,招来杨勇一记白眼。“呵呵,玩笑玩笑,皇上交代最关键的是要保证阮姑娘安全无忧,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那小弟回去复命了!这解药,仍了吧!拿在手上都觉得毒!”杨天问把那颗药丸放在食指和拇指中间,一个响指蹦,药,没了踪影!
想不到那红衣女子竟有这本事,这可是太后私传的独门密药啊!杨天问摇摇头,没入黑夜!
而宋府这边,宋工柳仿佛一夜急白了发,天还刚蒙蒙亮,他已不知差人去寻了多少次,说包打听那号人物近日在京城出没过,但是没人知道影踪。
“不是各个客栈都分做包打听的眼线吗?给银子,查啊!”宋工柳打开刚刚摆在门厅的箱子,一箱的元宝!气极大手一挥,“拿了去,再去打听!”
看着那人领命出去,宋工柳转身问身边的杂役:“去瞧瞧老夫人怎么样了?可有喝粥?”
“是,少爷!”
从昨日回来以后,娘亲就郁郁寡欢,哀声叹气,把自己关在禅房里不出来!
“少爷,少爷!”宋远慌慌张张的从外边跑进来。“少爷,打听到了,今日午时闯月楼,一百金!”
“一百金?午时?”午时他在主持酒妃大会,而一百金……是天价啊!
“少爷?”宋远敲敲拧着眉头的宋工柳的肩膀。
“一百金,两百金你得给我把她找回来!”宋老夫人沙哑着声音被搀扶着过来!稍显凌乱的白发,暗淡浑浊的双眼,但是不输的仍是那种硬朗的气势!
“是,娘亲!”闷闷的回答,宋工柳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柳哥哥,吉时快到了,你要到宫中主持大局的,还有依依妹妹,也该换衣服了!”柳至柔在一旁柔柔开口,对上宋工柳晦暗的眸光!
“好啊,换衣服去,可以进宫喽!至柔姐姐,那皇上好亲切啊!”范依依欢呼雀跃!
柳至柔瞥了一眼老夫人的表情,没有吭声。
轻轻拨下柳至柔挽着她胳膊的手,宋老夫人的脸抽搐了下,冷笑一声,道:“更衣,老身也进宫,至柔啊,姨娘教你在宫中与太后多亲近,你可是照办了啊?”
“至柔谨记着呢!姨娘想见太后啊,甥女带你去,也让您老啊,到那皇宫里走一走!那御花园,可气派着呢!”
柳至柔细语的声音渐远,宋工柳眼中泛上了深思,那天晚上的那布帛上,分明几个字,柳至柔!
“宋远,你拿上银两,速去闯月楼!”
女人心,果真难测,他以为她的心还在他身上,还想着怎样推拒,可结果却是自己被利用,激起的一腔邪火几乎害死了宁波!原来害他失常的人,是她!
权利和荣宠真的那么重要?
点点朝阳漏进这窄小的前厅,红柳木雕花椅,黑檀木八角桌,价值不菲的几幅字画静静的垂挂在那里,在薄薄日光的映照下泛着清冷的光,青蓝花纹的陶瓷瓶,此刻也有一种恬静的温柔。
但是物终归是物,是死物。
此刻的他,只觉得这一屋的冰凉寂寥,想念那个吻着落叶又托着蝴蝶的女子,想念那阳光暖暖的慵懒。
去他的酒妃大会,宋工柳一捶砸在桌子上,震得青瓷花茶杯的盖子滚落,在桌子上悠悠的打着转,然后停下。
宋工柳的脚步却没有停,大步流星的向闯月阁的地方走去!
宋老夫人并没有回房,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藏在一处柱子后,端详已久,那一捶,她知道他做了决定。她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姻缘美满,可是……找太后?呵,只是心急之下的妄言。太后并不知道如今她的身份,她这一说,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会害了谁?
酒妃,她就曾经是酒妃!
如今她能怎么做,不能说,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而,只有工柳可以承担!阮宁波是她唯一的赌注!
心下有了决定,遂狂奔着追出门去,“工柳!”宋老夫人苍老嘶哑的呼喊,将前边的身影冻结成了一具雕像。
杨柳青青,柔柔轻摆,早晨的天空天际几抹微红慢慢增长成勃发的亮彩,氤氲的雾气还未散去,上接高天,下垂厚地;渺乎苍茫,浩乎无际。一阵风吹过,流雾遇树纷落成蒙蒙细雨,湿了宋工柳脚下的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