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是槿君末略微冷,有仿佛带点笑的声音。“不怕,就跟我走吧!”
阮宁波可以确定,她不害怕,但是她却不确定,为什么跟槿君末一块走了!
直到进了那个黑屋子,听到一组对话,她想退,却退不得了!
“二哥,为什么是你?爹呢?”
黑暗中一个男子的声音,“我跟爹说,我喜欢她!”听男子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席地而坐。
“真的吗?”
“关门!”男子声音低顿,“你可以走了!最好走远点,不然。”
槿君末没有回话,快步在黑暗中跑了几下,咕哝到,便宜她了,被糟蹋的情景,谁愿意看!真是!
喀吧,一声清脆的响声,阮宁波开始觉得眼睛有点不适应,因为豆大的火苗燎着烛缘,慢慢舒展的眉目,看清了,一个男子,靠坐在墙根,而这个屋子,几乎没有一件摆设,除了地上铺就的干草,别无长物。
这个男人,她见过,金水江一战时,跟郎东垠称兄道弟的,叫做槿草书。
“好久不见!”槿草书一双眸子,微敛,却更见幽深,眼珠子是少见的蓝。“还是那么镇定!”
不是她镇定,她想过从门边溜走,但是想想,如果是奔跑几步又被抓回来,那还不如,站在这里,或许,并没有什么事!
“槿公子,何事?”阮宁波拧眉,原本靠着墙的那个男人,现在身子倾向前,象是要过来,面颊上带了急不可察的一抹红艳,眸光幽暗,阮宁波,太熟悉,这是什么样的眼神,有多少次,郎东昱的眼中,就是这个表情!
她这是处在什么样的状况里了,迷歼?握着自己微汗的手,虽然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她知道,有热气蹿上来了,那个槿草书,看起来,比自己好像要更。
“梁上的朋友,最好,别插手!”槿草书,早知道,有人也潜了进来。
“槿草书,你好卑鄙!”温软的嗓音飘下,槿草书的脸,刷的由艳红转为了苍白。
“至柔,你……怎么在这?”槿草书手握成拳,额际泛汗,看着同样面色艳红,以剑支身方能稳住脚步的女子。
“至柔,蜡烛有问题!”阮宁波突然插话道。
白光一闪,一片漆黑,只剩下一片的喘气声。
“蜡烛,有问题?”只要耳朵和脑子还是连着的人,都能听出来,槿草书话中的惊诧,只是槿草书此时却是最理所当然受抨击的对象。
“这就要问你了!”柳至柔答得没好气。阮宁波感觉到,这个女子慢慢移过挡在自己身前。“不然,你倒是解释下,你靠近过来是做什么?”
剑无声的抵在身前,黑暗中,人对峙着。
槿草书没有回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可以感觉那个男人的背又贴着了墙壁。
“是啊,我靠近过去做什么,当然是有目的的,只是,柳至柔,我槿草书做的每件事,你都要这样曲解吗?从头至尾,不能又一次例外?”
“我无意曲解什么,只是不关心而已。你不必挂怀。”
“不必挂怀,哼,那就不要招惹我!”槿草书的声音蓦然飞扬的怒,“当初就不要那么样的求我,我想萧少岸如果知道那颗救他于万蚁穿心的药是你的清白换来了,会怎么想?”
斗室有一刹那的寂静。
阮宁波寻了个位置,靠在墙边,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除了刚才觉得手心泛热,现在倒是清醒的很,倒是那两个人虽然在争执,但是却气喘吁吁,明明她刚才听到蜡烛喀吧一声,才有了那些反应的,难道不是蜡烛的问题,还有其他?
半晌才是柳至柔幽幽的声音,也噎住了阮宁波本想说出口的话。
“他不会想,他的生命不是用来浪费的!”这样的话,让人心酸。爱,真是奇怪,柳至柔,一个古代女子,竟用自己的清白来换药,那是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想起不知所踪的郎东昱,阮宁波不禁忧从中来。
“萧少岸真该死!”槿草书低咒一声。
“我不许你中伤萧大人!”
“你知不知道你成了什么样子?柳至柔,那个男人有什么好,让你这样不惜磨灭自己,糟践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很让人心疼?只是心里想这般,嘴上却说,“哈哈哈哈,是啊,不是你搅和,我倒差点忘了,我的目的是什么?阮宁波,你,在哪呢?”
“我在这!”阮宁波声音薄荷般,无一丝慌乱。
“槿草书,你到底想怎样?”柳至柔的声音已经近漂浮,阮宁波可以察觉到柳至柔仿佛在抖,空中乱舞的一只手倏的抓住她的手,惊得阮宁波一个冷战,不过立时安静下来,软绵细滑,是柳至柔的,手的动作是推她,意思是赶紧后退,走!
这样的认知让阮宁波多了一点感动。
“我到底想怎样?以你的理解,纾解自己而已!”叩叩,两声清脆的击腕声,柳至柔惊叫一声,手中的剑不知向了何方飞去,此时的柳至柔,已然也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也发着抖。
“槿草书,你为什么?”
“你放心,我的目标不是你,是她!”阮宁波仿佛可以看见槿草书的目光穿过黑暗,直视过来。
悉悉索索干草的声音,女子退着,男子进着,喘息着,对峙着,阮宁波被一下子,扯起来,柳至柔使劲推她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谁流泪的声音,空气中咸涩的味道,“应该是初醒的手笔,你一直朝着东边走,要快,去找萧大人,一定要安全的回去,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