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挣扎的大树,应该是有什么苦衷吧!
“小草!”阮宁波叫住小草,“夹竹桃本身有毒,可抵鼠疫之猖獗,尽快的弄了来,压栽到院子里吧!记住一定要快!啊,不……”语气一转,又语兼得意到:“皇上封了本宫为麦香伊人,赐了别苑,今晚让本宫在那里等他呢,那夹竹桃应该栽到那边去!”
吩咐完这一切,阮宁波缓步来到帷幔外,已是幽静不见人影,大树这一去,会是哪个妃子的宫中会多出这些夹竹桃呢?明日,不,一会儿之后,她去面见太后,又会变成怎么一种境况呢?
不管事情会怎么到来,她做得一切绝不后退!
异常缓慢的用蒸馏过遍的酒洗了手,里里外外擦拭一下,阮宁波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磨蹭,这之后才由小草陪侍着向天央宫去。
她给那些人造谣的时间已经够了吧,大树是跟得谁?太后会知道,还有谁会是真正传这个消息的,那个人也就是在她身上下毒的人!
郎东昱想尽量压下这场貌似鼠疫的灾难,她偏就给抖露的天下人皆知。
历经多年,已经被人淡忘的那场宫变,她就偏要再揭开那疮疤。
天下人皆知,郎东昱关朝廷重臣在活人署才理所应当,为民生着想,不至于致使党朋之乱。
而只有揭开旧的疮疤,才能施之以治。
当阮宁波备这一切的东西到天央宫时,宫中乃至宫外都开始传开了鼠疫的到来,人人惊恐不安,而更让人颤抖的是,多年不敢涉及的话题,竟然又被搬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在隐隐的拭目以待,这次会是多么大的腥风血雨。
可即使是迈进了天央宫的大门,阮宁波依然是步履平稳,丝毫不见脚下需空,沉重之意,即便是在咯腿的地板上向金樽皇朝最尊贵最骄傲最具手腕的皇太后跪安时,阮宁波手上端着的托盘里那杯酒,依然不见波澜。
皇太后李姝仪摆了个手势,一竿人等立时退得无影无踪,高高的穹窿殿顶,象一个沉闷而寂寥的锣,罩在这殿中仅剩两个人的心头。
高手相拼,拼的是气势,谁先耐不住,便是输了气势,阮宁波就一直静静的端着托盘,跪在那里。
皇太后所期待的,就是她有多镇定吧!
她放出那些话,只是让其他人开始躁动,可太后,是一定要信任她的!
“怎么?低眉顺眼,垂首躬身,跟本宫比定力?阮顺常,还嫩着点,本宫可是能象你这般枯坐了20多年都面不改色!”
阮宁波没有说话,20多年都面不改色,那是妖怪!不然就是死尸!
“怎么,不服气厄!”皇太后似乎不放过阮宁波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宁波不敢,太后想必听到了一些传言!”
“传言?”皇太后的声音满是威仪,薄怒升腾。
“是,传言,是宁波放出的传言!”
“你?”皇太后望一眼坐下的阮宁波,“有自掘坟墓的笨蛋吗?即使有,依本宫看来,也不该是阮顺常啊!”
“宁波当然不是笨蛋,这样做,原因有二!”阮宁波循循诱导,面有薄笑。
“哦?姑且说来听听,本宫可不是任人愚弄的糊涂虫!”
“太后可是浑身布满红点?”
“你怎么知道?”皇太后的脸色倏然变暗,染一丝阴霾。
“这就是整件事情奇怪的地方,在天央宫发现了死鼠,在寻兰宫发现了更多的死鼠,这看似象是一场天灾的祸患鼠疫,然,除了太后,其余人依然安然无恙,为什么?”
“你是说,有人蓄意谋害本宫?”皇太后的声音依然镇定,但是尾音却透漏一点惊惶。
阮宁波点点头,道:“也许吧,宁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不管这是天灾也好人祸也好,宁波都能化解这一切!”
“你?如何化解,你将这个消息公诸天下,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揭开十多年前的那件往事,又会带来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宁波只知道,寻兰宫走水,朝中几位重臣都在,皇上把这一竿人等关进了活人署,太后觉得没有理由这样做妥当吗?宫中出了鼠疫这样的天灾,百姓知道了会怎么说,皇上的天威受损,根基动荡,此时如果是别人来背这个黑锅,那皇上岂不是轻松许多?”
皇太后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阮丫头,固然不错,然……”
“不该选十年前的旧事做文章,是吧?臣妾只是听闻那些宫女说的,臣妾不知道十几年前有什么旧事,只是顺水拿来做了遮掩,还请太后明鉴!”
皇太后望着阮宁波沉思半晌,久得天央宫的殿阁仿佛做了古,死一般的沉寂,不知何处的水光晃动在皇太后脸上,万种表情变幻过,最后一甩袖子,道了声,罢罢,你且去吧!
“太后,臣妾可医得你的病!不过给我两日时间,而且后宫的一切调度听从臣妾的安排,宁波必定让这场鼠疫之灾消失于弥形。”
皇太后只是拿凤指点着下巴,并不回答,阮宁波也没有再等,她知道皇太后的这种犹豫之色,变是答案了,于是拜了几拜,欲退出宫去。
记得象征皇太后在这后宫无尚权利的,就是那块金制的令牌,凤鸣。
不知道在她踏出这天央宫的仅剩的短短15步中,太后会不会出声。
“要凤鸣是吧?皇上今日奏请本宫要封你做麦香伊人,你现下却向本宫要这代表后宫至高无上权利的凤鸣,真是耐人寻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