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放微扬眉,“太后的安排,甚为妥当!”
他还能说什么,此时虽然是站在自己的国土上,却犹如是沾板上的肉,本来自己是想借了金樽国的力量和自己里应外合,谁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反而颇为不妙!
“那老身就先辞别了!”这种事情啊,年轻人之间的战争,年轻人之间去忙,她这个老婆子现在回去对付家里那么老的!
左丞相啊,你会如何做呢!
金都丞相府,一个士兵飞马扬尘,直骑而入。
“前线急报!”士兵翻身下马,将一封密信交到一个老年长者手中。
一身金色衣服,背手立于花园亭榭之内的左丞相槿江淮大人,接过那密信,眉头间平平皱皱,起起伏伏,竟是看不出太大的波浪。
这密信是原大司马,大将军槿草书在那营帐之中写就的!不过密信不是一封,而是两封!
第一封,日已偏斜,事成真!旁边一行小字,让左丞相槿江淮虚浮了嘴角。
子女如草芥?湮没不可惜?
他这个孩子啊,一看就是个不能干大事的人!做事虽桀骜不驯,但是偏又忠心不二,最不懂改弦易辙!
打开第二封,笔迹狂乱潦草了些,上面得内容看的他一阵心惊,不可遏止的兴奋!
胸腔中陡然一股热血翻起,这绝对是上天赐给他的绝好的机会!
守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得来了时机!
“来人!”槿江淮一阵高喝。
“大人,属下在!”
“都部署好了吗?”槿江淮仰头看了一眼这蓝中泛点灰的天色,这样的景色,真是值得纪念,如果可能,他真是会爱极了这种天气!
一场洪水,一个还算配合的天气,一个适时出现的女子,改变了一切,也为他创造了一切!
“回禀大人,都部署好了!万事已然具备!”
“好,告诉允书,在适当的地方,阻截了皇太后,最好她的消失够得上名堂,最好……”槿江淮摸了一下胡须。
“大人的意思是,最好,是跟楚军染得上关系!”那下属颇具慧根。
“还算不笨,去吧!”
槿江淮甩了袖子,去了书房,让奴仆研了墨。
看了一眼那第二封密信,日现,狂洪,彼岸成形!
日,乃是据郎东昱的昱字所取,皇上竟然当真是去了金水岸大营,洪水,呵,真是天助他也,一个祸红颜,一个天灾洪,全全出现的正是时机,再也没有如此美妙的时机!
彼岸花,这个诅咒,原来,果真是如此。
彼岸成行,呵呵,诅咒应验,一场洪水,湮没了所有。量郎东昱这样狡诈潜心无为经年,却为了如此一个情字,误了性命。
提笔,墨下:寻,死要见尸!伺机,反扑。
金樽国四月初十的天气格外的阴郁,本来合该五月中旬出现的梅雨季节导引的洪水竟然提前出现了,将近半数的楚国大军冲得血命无归。
洪水呢,当然是受到了怀疑,因为所谓这般气势很大的洪水,不可能在此时发生,只因为即使是上游的梅雨也只不过下了一两日。
消息迅速传到列国,金樽国右丞相此号人物,炸开了金水河距离金、楚交战对峙的河岸稍上游的狭窄山涧,如同炸开了一个天然的大水库。
所以呢,这洪水来得猛,去势也快!
只是这足以引起了列国的胃口。
尤其是吴国,本来是想着这是一场楚国必胜的战役,而且因为楚国首先提出了交出一样东西,并且和亲就不会有多少行动,吴国即使参与也捞不到多少好处,谁知道金樽国竟如此使出神计!
现在,楚国国主震怒,大将军韩嫣也是立血誓要血洗金樽。
是故,吴国,本来坐在边境线上观望,此时也更加悠闲,并且跃跃欲试。
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必要时候采取行动。
根据安插的情报网,更让列国颇感意外的消息是,金樽国的小皇帝居然也在当日的和亲船上,同行的还有金樽国四皇子,左丞相之女槿君末,自愿陪送的酒妃阮宁波。
这诸多的人物与战事有着千丝万缕微妙的关系。
据说金樽国的小皇帝和四皇子皆对船上唤做阮宁波的女子钟情万分。
但是,一场突然的洪水湮没了这一切。
金樽国的两大男性继承人,不知所踪。金樽国国内也是内患堪忧。
列国听闻,纷动。
一时局势繁杂。
而落水的四皇子,紧紧抓住一根横木,虽然在水中定住了身形,只随那横木翻转,但是也因此受了颇重的伤势。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楚国的大营中。
盖着闪亮的丝被,额头是包着的白色纱布。至于被子下是多少伤口,又是另一回事。
郎东垠的双眼好不容易聚焦,看着头顶那种草绿得带点土的颜色,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躺在帐篷中。
不是民宅,不是茅草屋,不是木制的椽子,那这一定是楚国的大营了!
他闭了闭眼,不想再睁开了,如果他到了楚国大营还没死的话,那还是继续装睡比较安全!
“怎么,四皇子不愿意醒来吗?韩某可是从鬼门关上救回了四皇子的命啊!”倨傲的坐在一边的韩嫣斜睨着刚醒的郎东垠。
眨了眨睫毛睁开眼滴溜溜的看了一圈棚顶,又眨了眨睫毛继续想昏迷,还真是这个四皇子的行径。
郎东垠咕哝一下,干咽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懒得搭理那个恶毒的女人,他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