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皇子的烈焰,马头上的鬃毛间是一团火红,士兵们都认得,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虽然这璞玉公主以前是大司马的妹妹,左丞相的女儿,他们是要忌惮三分的,可现在都快要嫁去楚国了,还给什么面子!
但是这个笑,它始终笑不出来!
“全体将士听令,向后转,大笑半刻钟,以助军威!”
脸都快笑抽筋的郎东垠听这声音,猛然转过头去,他没听错吧,这是阮宁波说的?
阮宁波抖抖眉毛,做无奈状,本来见将士们憋得辛苦,想让他们大大释放一下,顺便笼络一下军心,谁知道,没人听她的!
毕竟,她什么也不是!
郎东垠一扬手,“没听见吗,皇朝第一谋士的这么体察民心的命令你们也忍心违抗?”
众将士一听,哪还管什么皇朝第一谋士不谋士是谁啊?立即转过身,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哎,本来看着那一群人憋着想笑不敢笑的模样真的挺惬意的,不过呢,既然宁波不忍心,那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这,太违背他做事的一贯作风了!
“谢谢皇子给小女子的封号,不过无功不受禄,您还是收回吧!”皇朝第一谋士,她,可不敢当啊!就郎东垠在金水河岸边这一点心思,她也是猜得半透不透的。
她是破解了拆字之谜,但是那是山穷水尽时候的图谋,现在一切还为时过早。
“不过,宁波,你千方百计的来战场,目的是什么呢?”郎东垠不明白,想不明白。
阮宁波笑笑,“有些事不需要想明白,发生了,再回头看,自然就会明白了!”
不真正经历了,永远也理不清现在纷乱的心情,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人内心的刀光剑影,战争无处不在,有些事情的明了,是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走,去营帐吧,你也应该布置一下你的惑敌方案了!”阮宁波望着那堆黄土,其实郎东垠的计策,她,不明白!
只是慢慢的,开始明白。
“如果没命回头看呢?”正走着的郎东垠突然停住,浅笑的俊颜,夏夜般魅惑。
还真是爱钻牛角尖啊,阮宁波抿抿唇,望了一下雾蒙蒙的天空,“如果没命回头看,那就难得糊涂吧!”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都与你的所知完全不一样,你会不会心痛?”郎东垠的神色虽然依然犹如春风,但是却是春寒料峭,透着冬的气息,染着一丝丝严谨。
阮宁波看着郎东垠,第一次,他没有那样象春风一样吐出风流不羁的话,而是这般正经得有点严肃的问她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有点愣怔。
慢悠悠的走了几步,苍茫的金水河哗哗的从身边流过,水很浑浊,越来越浑浊。
“不知道,我从来不考虑假设的事情!为无谓而烦恼,本就是庸人自扰!”
这就是她的答案。郎东垠默默的念到,但愿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淡然如初。
槿君末在后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望着河岸,望望天色,好像要下雨了啊!不过金樽国的梅雨季节,还早啊!还早的很!
先前阮宁波在念那密信的时候,她还慢悠悠的骑马溜在后边,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槿草书已经撤退到了赢州,还梦着一会去看她的哥哥,如果安好,这个和亲公主,鬼才去呢!
到了大营之后,郎东垠亮了腰牌,被派留下坚守的士兵恭谨的唤了一声皇子。
“将军让属下再此等候多时,请皇子入账歇息!”
郎东垠一挑眉,“呵,你们槿大将军果真是深不可测啊,没接过本皇子的密信吗?”听这话音好像是没有接到啊,那就能有这般的预测,不错不错!只不过,如此这般的话,那楚国大军还能被迷惑住吗?
一步险棋啊!但愿长期生活在半干旱地区的楚国将军士兵对于湿润的天气比较迟钝!
“回皇子,将军已于昨天夜里奇袭楚国大军之后就收兵整装撤至了赢州,至于皇子的密信,属下虽不曾听闻,但是御前行走杨大人得知将军撤至赢州之后已经快马赶去!”士兵毕恭毕敬的回到。
“那这黄土?”郎东垠指着那一人多高的黄土堆,这个不是得了他的命令才预备的吗?
“这黄土确实传了皇子的令堆起来的!”
“好,很好!这里一共留守有多少士兵?金樽国的士兵应该都会游水吧?”郎东垠面向河面,临碣而立,潇洒的拍着额头。
“回皇子,一共有四十五人!金樽国的士兵个个水性极佳!”
“这个槿草书还真是吝啬啊,留这么点人!”
不过,也算爱兵如子,不愿意让这些士兵在此与他共赴艰险!不过,他好歹也是皇子啊,身娇肉贵的,虽然虽然这两年出去游历晒粗了皮肤,不过,这槿草书真的敢放任一个皇子处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境地!
“你听着,迅速抽出一列士兵,去那黄土堆那里,每个一个时辰将黄土推进河里一方,另外,吩咐掌管军营伙食的士兵,将大锅都支起来,余下的士兵,分散到各个帐篷,坚守!记得,不可多话!仍旧象平时一样,坚持过了今天晚上,坚守在这里的士兵个个有赏!”
郎东垠话自丹田,声如洪钟,一番话倒是传遍了整个大营!四散巡逻的士兵们都站在原地看着,似是欢欣鼓舞!
“皇子走的是一步险棋!”阮宁波上前两步,与郎东垠并肩。在凑近一点,以仅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这个槿君末何时送去和亲?或者说有皇朝有幸有你这么狡诈聪明的皇子,还有和亲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