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没有那个时间来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苏凉以好像广告词的话否定了,但是还真是高兴不起来,虽然避免了被群殴的命运,但是她这么说不等于间接说她对我没有兴趣嘛,可气。
但是,不是你的话,谁还会揍我吗?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说我不怕死呢?这个学校我觉得我除了你,好像谁都没得罪啊,谁要打死我吗?”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何德何能可以得罪我呢?”
“呃,嗯,那个。”一边偷偷地瞟了苏凉的胸部一眼,确实不小,就算是穿着宽松的校服,也不能完全的遮盖住,怪不得能占据美女榜状元,一边闪烁其词地说着,“那个,哈哈,就是你不是不喜欢,呃,慕晅嘛,恨屋及乌,我有和她关系很好,自然就是得罪了你。”
对我的解释,苏凉只是给了我一个冰冷的眼神:“真是佩服你的妄想力。”
忽视其中的贬义,我发动了已经点到满级的阿Q精神的技能。
“这个优点能让你佩服的话,我觉得我挺伟大的。”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么赖皮的人,苏凉愣了一会儿,然后发出“哎呀呀这家伙没救了”的声音,只是夹在其中一闪而逝的迷死人的微笑,让和这么漂亮的女生耍赖的我觉得自己还真是垃圾啊。
“但是,你错了,我是很讨厌慕晅,只是,恨屋及乌这种无聊的事情,我还是不屑于做的。”
“既然恨屋及乌不会做,那为什么还要不让别人和她交往呢?”
“嗯?你错了哦,虽然用过一些小手段,我只是给他们说了一声,我不喜欢慕晅而已,并没有说过任何阻止他和慕晅交往,决定权在他们手里,是他们自己。”
这不就是变相恐吓吗?鳌拜要杀索尼去上奏的时候,底下跪着的龙套京官不都说自己弹劾索尼都是出于自愿,没有鳌拜指使吗?鳌拜穿龙袍,皇帝都看见了,下面的龙套还不都是说没看见吗?你称呼这个为小手段吗?
我有些生气了。
“但是你和慕暄并没有很深的接触吧?”
“没错。”
“那你和她交往看看啊,她真的很善良的。”
“抛弃别人的人,算什么善良?”
“抛弃别人?”我有些疑惑,那个可怜的小丫头明明担心着被别人抛弃,怎么可能抛弃别人呢?
“是的,你眼中善良的慕暄,她不过是让别人无家可归的狠心的凶手。那彻骨的寒冷便是诅咒。”
“……”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个慕暄和苏凉口中的让别人无家可归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善良的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再说了,慕暄不过一个小我两岁的小孩子,怎么能有能力让别人无家可归。
一时间,我们之间沉默了,周围的声音,大概只有缓缓落下的杨树的叶子。
说起这东西,小时候有玩过一个游戏,就是用树叶的柄来拔河,比一下谁的最结实,方法就是把叶柄完成U形,然后两个穿起来,各自往自己这边拉,看谁的断掉了。
虽然看上去是要两个人,但是我也经常一个人玩,只要把叶柄穿好,分别捏在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指间。
这个时候反正没事干,我也就当是重温童年,于是把周围的叶子都收集过来,然后挑其中比较粗壮的用手夹好玩了起来。
在我刚刚拉断其中一根,并在心里宣布另一个得到胜利的时候,苏凉突然问道:“你在玩什么?”
“学名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就是两个叶柄拔河,看谁的能坚持到最后。你没玩过吗?”
苏凉在我惊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这东西谁小时候都玩过的吧?
“我有看别人玩过,只是自己没有玩过。家人不允许我玩,说很脏。但是,不是两个人玩的吗?”
毕竟大家小姐,不是我们这种泥腿子可以比的啊,不过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还是开口询问了一下。
“一个人也可以玩,毕竟现在的手掌大小完全足够,你要来玩吗?”
“可以吗?”苏凉象征性地问了我一下,然后快速地找到了一根弯成成U形,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搞得我也开始紧张了。
“只是个游戏,没必要这样紧张的。”
“怎么可能不紧张,输了肯定有惩罚。”
“没事,输了也没有惩罚。”
刚说完这话的我,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小时候玩的时候,胜负无所谓,硬说到奖励和惩罚的话,那就是赢了给你一小会儿沾沾自喜的时间,输了让你再去花费体力找一根来比过。不过,奖惩好像是会颠倒的。
赢者的叶柄会经历车轮战而亡,明明是辛辛苦苦找来的强者,没准儿今生再也找不到一样厉害的了。输者的下一根叶柄没准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为新的赢家。
不过,既然大家现在都理智了,就算立点花头也无所谓,就把这个当国王游戏都可以啊。
我的经验这么足,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使唤她就怎么使唤她,是让她亲我一口呢,还是让她吻我一口呢?
怀着龌龊的想法,我用力一拉
然而,咔嚓——我的叶柄应声而断。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把刚才龌龊的想法说出来。
比赛继续。
“说起来,为什么慕晅会和你成为朋友?”
“天上掉下来的朋友。”我想起那一天,夕阳下,泪眼婆娑的少女从天而降,像个拐杖,一定要扶我回家。
苏凉露出一个惊奇的目光,然后上下扫了我一眼,我连忙坐正,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贫瘠的胸肌撑起校服。
“不对,她那种人是不会和别人做朋友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不要说这些笨蛋一样的话了。”
“说起来,虽然那家伙那个样子是很让人气馁,但是,她绝对不会是让人讨厌的性格,你为什么会说她抛弃别人,为了孤立她,不惜把整个班级都拖进去。”
“对不起,我拒绝回答。”
“诶诶诶?这不公平,明明你的提问我都回答了。”
“公平?这个世界哪有公平。我的朋友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断了,苏凉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那如同天边月牙的眼睛似乎是泡在了水里。
“她?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很好。相反,倒是你,在全班都无视她的情况下,你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跟她交往,你不怕得罪整个班级吗?”苏凉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还带微红的双眸朝我看了过来。
你不怕得罪整个班级吗?
我心里重复着这句话,我想我知道为什么班长为什么没有去帮助慕暄而今天又把我当作了空气。
热情似火似太阳的班长当然想要帮助慕暄,当然也想和我成为朋友,他想帮助任何人,他想和任何人做朋友。
但怎么可能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啊,总有关系远近,班长是这其中的中心,但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和班长这般好,而聪明的班长又如何看不出其中的关系,只是他一直在装傻充愣来粉饰其中的尴尬。
那足以给别人造成冻伤的身体,慕暄一定也很自卑吧,又怎么敢和别人真的做朋友?成为朋友后,被冠以怪胎知名再绝交吗?她拒绝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她高傲、美丽、优秀,却不合群,自然成为众矢之的,而苏凉对这群人的警告,更是直接把慕暄打入深渊之底。
班长可以帮助慕暄,但意味着和班级其他人对立。班长和其他人交往,意味着和慕暄对立。热情的、重情的、钟情的班长在慕暄与其他人的这个天平中,自然倾向了班级。
班长是没错的,集体主义本来就更重要。
慕暄也是没错的,她只是太善良,只是太胆小,只是太自卑。
错的是苏凉。
我想起那个在我面前,流着泪说出“你没有丢下我真是太好了”的少女,然后微笑着对苏凉说道:“班上的人大概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朋友。但是啊,那家伙只有我,对于她来说,我就是整个班级,那我怎么可能抛下她。”
苏凉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第一次变得清澈,没有好奇,没有憎恨,似乎是刚生出的小孩子第一眼看这个世界一样。
“但是明明经历了那种事情,你也要和她站在一起吗?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经历了那种事情?什么事情。”
我有点惊讶,心突然紧了一下,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灵光一闪而逝,再想,却什么都想不到了。
但是,苏凉看上去比我还要惊讶,她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凉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明明没有吃东西,却露出了噎到了的表情。我连忙把装着汤的水杯递了过去,一边想着这算不算间接接吻,一边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然而,苏凉只接过了水杯,但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害我白激动了一场。
捂着脖子,苏凉咳嗽了两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什么,想知道的话,去问问那个教会你法咒的人,他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说完,苏凉扔了手里的叶柄,开始整理饭盒,明明还没有吃完。
她站了起来,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则在后面目送她的离开。然而,走了几部,她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说着。
“害人者终害己,今天还真是个不错的天气。”
脚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踏踏的声音,苏凉渐渐远了。
她说的法咒是什么?灵气吗?她怎么知道?
苏凉的神秘感逐渐增加。
只是。
害人者?是在说慕晅吗?怎么可能?那个比谁都温柔的家伙,为了防止自己遗忘自己最喜欢的朋友,而每天画一张肖像的家伙;那个笑起来如同铃兰花的家伙,把我当作恩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害人者?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只是,为什么在天的尽头,我看到了一点黑色的云。
要变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