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莫二人思索良久,皆走上前看了看那石壁,突然感觉有一股逼迫的寒意袭来,严枫伸手触摸一下,不禁彷如触电一般又缩了回来,心中惊到:“这石壁为何如寒冰一般,太不可思议了。”
莫一川也是伸手一触,也是感觉到寒冷异常,不禁让人整个身子都寒冷了起来,这时他拔出剑来,以极强之力向那石壁刺去,若是寻常的石壁,这一刺定会让整个剑身没入石壁,可这次让他失望了,只听“铿”的一声,那剑便折成了数段,好像是枯枝碰到了寒铁一般,二人见此不禁心中大惊,而细细瞧了那石壁,心中更惊了,却见那石壁无半点被刺的痕迹,完好如初的像是根本没有经过刚刚这一幕的。
莫一川摇头叹道:“这石壁怎会如寒铁一样坚硬,我原想着可以把剑插入石壁之内,这样就可以有借力之处了。”
严枫神色紧皱,说道:“这石壁如寒冰一般,这里都能感觉到寒冷异常,只怕这顶峰更是有蚀骨的寒冷。”
莫一川仰头望向那直入云霄的顶峰,说道:“没错,看来这七色叶生长在这种地方,确实是及其罕见,想来这种神药就是生长在这种异乎寻常的地方。”
严枫道:“看来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莫一川又道:“既然我们来了,那就得必须上去,孟姑娘的身体可耽误不起,我先试试看。”
说罢,莫一川便如离弦的箭直冲上去,可见他已使出了浑身之力,不出片刻他离地越来越远,上面的寒意果然是越来越浓,渐渐地他体力有些渐渐消散,向上掠去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那逼人的寒意也让他呼吸有些急促,他浑身好像被霜打的一样,他强撑着终于到了半腰之处,可他再也发不出力气来,上面的石壁已被寒霜素裹,根本无处下脚,他只能调整身体向下慢慢落去。
严枫见莫一川缓缓而下,落到地上他已气力不足,浑身发冷,无法说出一个字来,过了片刻,莫一川浑身的寒意才渐渐消散,他嘴角微颤的说道:“太……太冷了,不出你所料,越上面越冷,到了半腰处体力不济之后,根本无法运功御寒,更别说还要再向上飞了。”
莫一川说完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严枫更是焦急了,说道:“哎,若是夏天来此,自会好些,这个时节来,无疑更是困难重重。”
二人的脸色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心也如这石壁一样冷得再也提不起神来。
但办法总会是有的,只要你肯去尝试。
莫一川正色说道:“严兄弟,我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严枫惊喜道:“什么办法?莫大哥请说。”
莫一川道:“你内功深厚,爆发力极强,若是到了半腰之处再想往上去,得需极强的爆发力才行,而且你深厚的内功也可助你抵御上面的寒冷。”
严枫疑惑问道:“可到了半腰之处如何才能借力?”
莫一川展颜微笑道:“我与你同到半腰之处,届时我可做你的借力之物。”
严枫面色一展,道:“我明白了,可是对你这是及其危险的。”
莫一川又笑道:“放心吧,我可是千里追风莫一川,就这么定了,休息片刻我们就行动,我们得一举成功。”
严枫便也没在说什么,事到如今也只能依此办法行事,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他们再去想别的办法了。
原来莫一川是想二人同掠到半腰之处后,严枫可借助他的身体并以此为依托,莫一川也可竭尽自己的气力把他再往上送一程,这样就有极大的机会达到顶端;可这危险之处就在于莫一川若是被严枫借力之后,失去气力的他势必会如坠落的流星一般跌下山底。
严枫想到此处他内心有说不出的感激,但他也相信莫一川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平安着地,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信任,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此刻比这寒石更坚。
片刻之后,莫一川体力已恢复,二人相视一眼,便穷尽全身之气力向上空掠了去,伴着呼呼的风声,像疾飞的大雁一般,决绝的飞了上去;渐渐已到半腰之处,二人速度已变缓。
莫一川大声喊道:“准备了,等我一变换身姿,你马上踏上我身体,发力再向上去。”
喊声虽大,但在这呼呼的风声掩盖下,显得尤为微弱,不过严枫却也听得清楚,他点头示意。
这时,莫一川突变身姿,先前直立的身体已横立在了半腰中,严枫此时便侧身移去,踏上莫一川胸前,凝力于双脚,借势再次向上急跃而去,这一跃当真是穷尽了毕生之气力。
严枫回首望去,莫一川已如半空的落石一般,沉沉的下坠。严枫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狠狠的击打着,他内心也在翻腾着,他想到若是莫一川不幸遇难,那这样做是否值得?
他不忍再去细想,现在已是离弦的箭,冲向前方才是唯一的出路,他只感觉寒冷的风正在呼呼的吹打着脸颊,空气越来越稀薄,冷意越来越浓烈,他的衣衫,他的头发已被冻得发硬,那蚀骨的寒冷也在侵入自己的身体,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紧绷着身体,让体内的真气能自由的游走,以便能够抵御那让人无法忍受的寒冷。
渐渐的他速度慢了下来,体力有些不支,可见那顶端还有数十丈之远,他有些慌乱了,寒冷、体力、空气稀薄正在阻碍着他的前进。
他想着孟雪琪此刻还在被那毒药煎熬着,若是自己无法完成三件事,那她的生命将会停留在这个如花的年纪,她会带着满心的遗憾离去,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面对的离别。
但这还只是第一件事,其他的两件事情的难度可想而知,他在努力的激励着自己,迎难而上才是他的本性,他极力的提着真气,不让速度减缓,绝境中的毅力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在最后一段路程中,他反而激发了愈加强大的力量。
终于他跃上了顶端。
他调息着真气,环顾四周,只见这山顶之上却也是光秃秃的一片,路面湿滑,石壁之上连一丝尘埃也没有,他踏在路面之上,感到蚀骨的寒冷从脚底直冲脑门,他极力的抵抗着寒冷的入侵,两眼在努力的搜索着那七色叶。
寻了良久,他始终未见那七色叶踪影,他有些怀疑自己,暗忖道:“这地方连个鬼都没有,怎会长着药材,莫不是毒手仙子考验我们吧。”
正当他神情失落之时,突见不远处隐着雾霭处有丝丝彩光发出,他顿时来了精神,朝着那发光处缓缓走去。
他惊呆了,他眼前正矗立着一株植物,生长着七片不同颜色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就像一个面向阳光的美女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
严枫心跳了起来,他欣喜异常,伸出手去准备拔出这颗七色叶,突然这七色叶身后蹿出两条蛇来向严枫的手指咬去,严枫赶紧缩回手来,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两条足有瓷碗那么粗,盘旋立在七色叶两侧,正龇牙咧嘴的怒目注视着严枫,显然这两条大蛇一直守护着七色叶。
他已无法靠近,必须得引开这两条大蛇他才能有机会拔出这颗七色叶,可无论他如何移动身形,如何引逗,那两条大蛇却纹丝不动。时不等人,严枫无奈,遂拔出长剑向那蛇头劈去,只见那蛇展动身形,潇洒避过这一剑。
严枫又是心惊,他不停的挥舞着手中长剑,奈何却都无法碰到那蛇身一点,这一顿激斗,那两条蛇显然被激怒,张着大嘴像两只利箭一般向严枫蹿了去,严枫急急后退,展动身形,避开了两条大蛇的攻势,便又急转身体如一道疾风一般向那七色叶奔去,眼见就要碰到那七色叶了,突然两条大蛇如闪电般回身追来,
口中喷出一股浓烈的液体,严枫身体本已被寒冷侵蚀着,此时更是避闪不及,那液体便已落在了他衣衫之上,顿时那液体好似灼热的铁水一般侵入了严枫体内,他感觉身体灼热,头脑晕厥,浑身有些发麻,他再也拿不了剑了,他勉力的撑着身体。
两条大蛇见已得手,回身便紧紧的缠住了严枫,他感到了浑身具裂,眼珠就要崩裂出来了,他在这生死一刻,只能凭着残存的意识,用最原始的方式,张着嘴撕咬着那两条大蛇,他不知自己咬了多少口,不知有多少蛇血涌入了他的体内,渐渐地那两条蛇缠绕的力度越来越弱,严枫也在极度的撕斗中晕厥了过去。
他苏醒过来已不知过了多久,那两条蛇已气绝在地了,他缓缓站了起来,两眼迷离,感觉到体内血脉翻涌,身体燥热,他拾起长剑,挥剑唰唰的便刺破了两条大蛇的肚子,他取出了蛇胆,抓在手中。
只有那七色叶还静静的生长在那里,毫无波澜。
严枫拔出了那株七色叶,小心翼翼的把它揣进怀中,他踉跄的回身,头还是眩晕的,身体依然燥热,就算那寒冷的冰石也褪不去。
他怔怔的站在崖边,突然身子一软,他再也站立不住了,便顺着这绝壁跌了下去。
他已无法用力,也无法思考,只觉得身子在沉沉下坠,那呼啸的风声在耳边肆意的呐喊,好像在催促着他赶快醒来。
突然,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托着自己,身子已在缓缓而落,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朦胧之中他看到了一双明如秋水般的眼眸,正温柔的注视着他。
但他能辨别出这是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口中在呼唤着什么,他已全然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