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升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叶清霜马上收拾好准备进宫。记得袁若轩之前告诉她国师府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慈宁宫,然而,她忘记怎么去国师府了。叶清霜站在大街上徒伤悲,正打算开启艰辛的问路历程,她突然想起来,她又不是做贼的,温锦彬早就算到她要来,她还偷偷摸摸的,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多别扭啊。
于是,叶清霜昂首挺胸地朝宫门口走去。乍一看,她那走路的姿势居然有些僵硬。都是这几日坐马车留下的后遗症,说句难听的,叶清霜现在颇有“僵尸”的即视感。当然,目前暂时还没有人敢说出来,毕竟叶清霜的拳头总是没轻没重。
到了宫门口,叶清霜亮出通关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御书房外。没错,叶清霜既不愿乘坐马车,也不乐意坐轿子,就直接在宫墙上飞檐走壁了。温锦彬专门派带刀待卫常颀在宫门等侯叶清霜,结果常颀根本就跟不上叶清霜的速度。不得不说,叶清霜真的很会挑时间,此时温锦彬刚下朝不久,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启禀皇上,冥王殿下已经在御书房外了。”太监总管冯全弯着腰恭敬地向温锦彬禀报。“让她进来吧。”温锦彬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向门外看去,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冥王殿下,陛下有请。冯全朝叶清霜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到了一旁。叶清霜深呼吸了一口气,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重新过滤了一遍才抬脚走进御书房。
这才日不见,叶清霜都快要认不出温锦彬了。他面容消瘦,神形疲惫,黑眼圈重得跟涂了一层厚厚的暗色眼影似的。想来也是,如果没有徐烨宁分担了冥界大部分事务,估计她的黑眼圈能比温锦彬还重上几分。说实在,整个五界,只有袁若轩和叶清霜两人最“不务正业”,整天忙得不见人影,但谁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什么。
“坐吧。”温锦彬亲自给叶清霜倒了一杯大红袍,曾经听袁若轩说叶清霜最爱喝的茶种就是大红袍,于是温锦彬特意派了常颀去深海梦境运了一马车大红袍回来。那不过是因为,长岐那一带的大红袍名驰天下,算是当地的土特产,几乎每家每户待客时都会泡上一杯。
“大红袍?”叶清霜目光一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长岐,那是她获得新生的地方。熟悉的味道在口齿中慢延开来,叶清霜放下了茶杯,不带一丝犹豫,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带她走。”可某人就是想故意为难叶清霜,“谁?”这不就典型的明知故问吗?温锦彬知道“她”指的就是韩晓妍,让一个宫妃彻底离开皇宫对于他来说虽然有些棘手,但并不是一件难事。
闻言,叶清霜不由得一阵气恼,“你非要我挑明是谁么?”几日不见,温锦彬的作派怎么变得这么魔性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真不知道他是被谁给带偏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温锦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如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般的“和蔼”。
“什么办法?愿闻其详。”叶清霜见温锦彬有意卖关子,就顺着他的话讲了下去。看吧,鱼儿不就上钩了!“我觉得,用你换她出去挺好的。”即使明知道这不太可能,也不切实际,但温锦彬还是说了出来。
“强扭的瓜不甜。”叶清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一句俗语挡了回去。大可不必如此,她只有一个本命,没有别的墙头,所以反复爬墙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权当温锦彬是在开玩笑了。
“虽然不甜,但是却解渴啊。”温锦彬当场飙出了一句没道理却又无比真实的金句,差点令叶清霜直接窒息。强扭的瓜甜不甜他不知道,但是扭过来后就感觉挺有成就感的。
真的是服了温锦彬,叶清霜表示她快要词穷了,哪位仁兄帮下忙,在线等,挺急的,火烧眉毛的那种。估计是和当朝御史大夫日复一日同台竞技,温锦彬逐渐变得能说会道了,跟以前高冷得不苟言笑简直大相径庭。“你被夺舍了?”于是,叶清霜天马行空,问出了个温锦彬不想回答的问题。“人长得勉强还看得过去,奈何就是长了张嘴。”温锦彬耸了耸肩,优雅地丢给了叶清霜一个白眼让她自行体会,又继续低头批阅奏折,叶清霜被晾在了一旁,脸上大写的尴尬。
所以这算是变相地谈崩了?叶清霜的脑海全是一堆问号,温锦彬不答应她,为何还让苏放在疏勒等她,给她通关令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不成温锦彬财大气粗,专门请她来帝京吃饭?叶清霜仍旧是一头雾水,她之前组织好并且在心里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的台词,一句都没有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