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后花园种满红茶花株与小槐树,正中矗立参天九身菩提树。引入花园是一条蜿蜒的麻石砖小径,宽3人左右,小路径两旁摆放连绵的长石椅,每张石椅约2米长,两端竖立红漆木柱,连接廊顶的黄瓦顶,顶部还有明清时留下的国画,气派得很。
每到夏天时季,九身菩提树树桠间生满菩提子,隐约可以闻到清新的果子气味。
因为小路径与花园地面皆是麻石砖,所以周晓岚特意仔细做好尺寸登记。
“没有完成”薛凯文简短地说。肯定的语气,没带半点疑问。
“还需要点时间”周晓岚回复。修辑面积约300平,每块砖的尺寸都要确定无误,花上两三天才可以完成“明后天还要继续”
“展览期是后天”薛凯文边翻测量数据,边对周晓岚说。
那也没有办法,谁叫这是麻石!
傍晚黄昏时,夕阳金色余光洋洋洒洒地铺满麻石面,溪水色调混点黄色色调,染成一片涌动的小河川。旁边不时飒飒作响丰盈绿树,浓郁的氧气溢满鼻头间,形成别样的一片宁静。
古老的金铜大钟咣当作响,时间不早,要离开了。博物馆有不成文的规定,闭馆时间一般是下午5点。老人说,古宅阴气重,怕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
餐厅
“尽量点,喜欢就点”薛凯文看着餐牌说。
周晓岚双眼瞪大,不敢相信听到的。
前天他为一杯奶盖茶,五五分账。铁公鸡化水?来不及思考,视线落在精美的菜牌小册子上,喊“服务员!”
“客户要点什么?”
“香煎安格斯牛排配黑椒汁,白蒜奶油焗龙虾,牛肝配黑松露。。。”我异常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薛凯文摇晃手上精致的水晶红酒杯,葡萄味融化暗黄灯光下,微微眯成一线,瞬间之际,黑眼仁与长睫毛渲染一道靓丽风景线,毫无疑问,眼前雪白的美男子是一个鬼魅,呼吸无端被摒住,目光无端被吸引,情感无端被绕动。我咽一口红酒,酒精刺激喉咙,嘴巴微微张开,一脸漠然,眼里只有英俊的男子脸容。
轻放我花痴,猛然间,我恢复神色,用力掐住大脚,好像这是惟一能恢复正常的方法。
离开时,薛凯文驾驶黑色BMW送我‘回家’。
“这条路?是回博物馆的”我是路痴,但双车道,一条回家,一条去博物馆,这种基本常识我懂的。
“馆长特意给我们放行,可以额外多一小时工作”
这个恶魔!
博物馆
漆黑中,点缀一盏又一盏的小灯,如星星般,勉强可以看清楚路面。
我负责花园小径测量工作,薛凯文负责花园。
“喵~喵~”胖狸花挨着我,毛茸茸的小头颅蹭住脚骨。这小家伙,平时一定吃多,胖嘟嘟的小肚子摇来摇去。
我放下手中活,抱住它,耍小会儿。差不多9点,薛凯文那边怎样?“我们去花园,瞧瞧?”
“喵~喵~!”
黑夜中,博物馆灯光像极风上烛光,阴柔冷漠。小路走过去,树许多,空气清新不已。高大个儿,笔直站那,眼光顺着他方向望去“薛凯文,我要下班了!”
薛凯文抖动修身西装外套,皱披的地方理个顺直,朝向我说“耍大牌”
小猫伸出毛茸茸小胖手,他礼貌地握着“辛苦?”
奇怪,白衬衫怎么红一块?“你。。。”
“走”
黑色BMW从停车场开到博物馆大门,薛凯文自然地走上驾驶座,车窗缓缓摇下,扭头说道“你打车回去”
我征了征,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
这小子!!
公路
薛凯文从倒后境里看到几辆车已经跟着好一会。
这帮人是谁?
公路吵杂声领他回忆刚刚的情况:
博物馆展厅黑一片,只有正中间的钻禧带着光辉。
透明眼镜晶片启动夜间模式。没走几步,我停在钻禧旁,一股冷飕飕的寒冷背后袭来,枪口怼住脑勺。空气中混进丝丝弹药味。这家伙瞧不起人?!瞬刻间,歪扭脖子,手反扣敌人枪关,咚咚咚,一串子弹咣咣落地。我锁住敌人喉咙。一秒,二秒,三秒,敌人力不从心,缺氧状态下,敌人身体僵硬,手脚四处挣扎。
“谁派你来”我掠过手枪,对准黑衣人脑门。
不对,还有人来。
我沿地面翻转,正视前方时,别一个身形相仿的黑衣人,迎面冲来。惨了,来不及。对方扫堂脚,劲风似的杀气直来扑面。格斗手段‘快,狠,准’。可惜的是,对手是我。
没两下,拳头对准额头。
正想追击时,迷烟周围窜出,没两下,敌人消失不见。
格斗招式熟悉,难道是他?----Handy!
两台车并驾齐上,紧跟车左右两旁。
没有时间跟你们玩耍!
踏尽油门,车子狂飙。
极速移动间,我不时转动方向盘。车子坚硬的钢板档发出巨响,砰砰砰。
郊外,车道傍山而筑。栏杆外是黑色海面。
你们就该好好地睡一觉,方向盘360度转动,一阵巨风,三台车冲进大海。
“干点事”我简短地说。
电话别一头,无耐叹气声传来“哎,你不能轻点手脚吗?”
两周后
博物馆如期举行展览,修缉后花园工程也完满结束。
因工程款很快到账,胖叔整天笑得合不上嘴,夫唱妇随,斯子姨也高兴极。
慰劳大伙,胖叔作东,在小餐馆请客。
我低头吃,犹如龙卷风,横扫啃吃,要说像个什么麻,非洲难民。
大花递过饭碗,低头小声说“慢点吃,当心咽”眼角?过旁边餐桌帅哥们。这家伙不踏边,怎嫁人?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无端端地担心,像一条引爆现实的线索
“晓子,花甲不错”胖叔边吃边说,手还不忘指向盘子。
“来两斤花甲!”我熟悉地抬手,大声说。
斯子姨低头,不敢相信眼前这对一老一小,不是父女胜似父女,有时候,自己也当晓子是女儿,处处担心,例如嫁人。
“纸巾,大花”我碰了碰大花手臂。
“来”
瞄了瞄,递纸巾的手指“大花,你的手白了,骨头直得好看,像根。。。那个什么来着”
“白葱”
大花瞪着我及薛凯文,他居然笑?大股暧昧莫名飘起。
恋人间的爱,总会无间地溢出,像一条丝质带子,飘浮游走于透明空气间,呼吸时,柔软的白色丝缎轻盈地覆盖双目和鼻子,臭觉间闻到玫瑰清淡般恋爱气息,让人浮想连翩,无法解释人这般思想。有时候,爱不需要解释。
隔天,薛凯文渡假。
去哪?听人说纽约。自然而言,那个人也是本人。
啧啧啧,你是人家女朋友吗?男友放假,办公桌上堆积如山文件夹视若无暏,看,还坐在人家办公桌前吃饼干。
大花边喝茶边说“戴在手上的蓝珠子手链什么时候买?”
“客户送的,薛凯文不喜欢所以给我了”
送的?日本保健手链,国际体育明星代言,随便一条动辄上万大洋,少则都要好几千,在公司几年,胖叔客户活成这般模样?厄尔尼诺现象!
“你在干什么?”
周晓岚一边敲键盘,一边回道“打电脑”
“你的电脑在这?”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薛凯文最讨厌人家碰他的东西,何况手提电脑。
“我要赶工,另烦我,去去去”周晓岚挥挥手,示意不要打扰她。
傍晚下班时,公司门外来了几位公安人员。
他们出示拘捕令“请周晓岚小姐协助调查”
“我?!”
公安局拘留室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坐在冰冷的黑色水泥地面,我呆呆地抬头望着铁锈天窗。
四根铁柱将圆月亮平均分成四份,旁边的星星看不见,可能被黑云吃掉,连骨头都没有,乌黑一片。怎么这么倒霉,脑海里不断浮现刚刚与公安人员的对话。
“博物馆文物钻禧被盗,你是否参与盗窃?”公安人员A问。
“被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惊讶地问。
公安人员B与A对望一眼,点头后,继续问“请回复刚刚的问题”
“我没有盗窃”
“。。。。”
谈话持续几小时。
直到现在,记忆最清晰的:走进扣押所那一刻。
胖叔与斯子姨找律师为我辩护,前后花了好几天,事情没有进展,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