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娴雅闻言,目光不禁停留在那碗热汤上面,渐渐陷入了沉思。记得小时候若是自己犯错了,被罚跪祠堂,兄长总是会偷偷给自己送来一碗姜汤驱寒,那时候自己是多么感激那碗姜汤啊。
想不到不知不觉之间,竟然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兄长对自己还是这样,一碗姜汤依旧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见安娴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碗姜汤上,宁儿不禁温声询问道,“小姐,可要宁儿帮您线盛一碗姜汤驱寒?这祠堂之中也有些太冷了,您还是先喝点姜汤吧。”
安娴雅点点头,接过宁儿送来的姜汤,小口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胸口流淌进四肢五骸,一直流入心中,周身的寒意瞬间便被驱散了。
安娴雅笑着看着宁儿,温声开口说道,“这么一碗姜汤,我竟然从小喝到了大。每次我在这罚跪的时候,都有兄长在暗中照顾我,想不到如今……”
说着,安娴雅便长声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
“小姐,如今大少爷依旧是很关心小姐的。这次的事情小姐心中也清楚,若非真的是担心小姐心底纯良,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少爷也不会出此下策的。少爷为了小姐如此费心,小姐心中想必也是知晓的。“
宁儿温声劝说着安娴雅,脸上满是认真。
闻言,安娴雅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宁儿说的的确是正确的。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先前兄长跟我说话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为是错的。你说若是让安公子知晓这个事情,他定然会不高兴的。”
安娴雅委屈的小声说着,想到自己先前竟然一时气头上跟自家兄长争执的画面,嘴角不禁耷拉下来几分,轻声叹息了一声。
“小姐你莫要担心,少爷是不会生你的气的。还是快吃晚饭吧,一会儿这些饭菜就要凉了。”宁儿温声宽慰着,将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来摆在安娴雅面前,脸上满是认真。
见状,安娴雅点点头,与宁儿一起坐在蒲团里用着晚饭。
夜凉如水,坐在蒲团上依靠在窗户旁,安娴雅的目光向一旁的牌位上望去,眼底带着几分放空。虽然夜已经很深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安娴雅依旧没有半分困意,只好静静的发呆着。
一旁的宁儿在倚着柱子打着瞌睡,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安娴雅一下一下的数着宁儿点头的次数,却发现竟然越来越精神,丝毫睡意都没有。
耳边传来两道轻轻的脚步声,很快停留在门外没有了声响。
“听说了吗,今日大少爷宴请了一位公子,还与他在花园中下棋。你说这都多少年了,大少爷何时邀请过人来家中,这个公子倒是特殊,还是头一遭呢。”
“是啊,听说二人在花园中对弈,厮杀的很是厉害呢。那公子看上去柔弱文雅,想不到竟然能与公子厮杀那么久呢。”
“后来谁赢了呢?”一人好奇的询问着。
另外一人叹了口气,声音更小了,“别提了,那个公子中途便离开了,听说过两日还要参加会试,提前告辞回去温书了。”
二人小声的议论声传入安娴雅的耳朵里,让她的心中瞬间翻起惊涛骇浪,在黑夜中瞪大了眼睛。
柔弱、公子、会试,一个个关键词徘徊在安娴雅的脑海之中,让她瞬间便清醒过来。兄长他,竟然将安生请到府中了?还与他对弈,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安娴雅的心中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凭借她对自家兄长的了解,若非是有什么事情,否则是绝不会将安生请到府中的。兄长究竟想要对安生做什么?
想到这里,安娴雅的心中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悄悄的将窗户打开一角,偷偷的向外面望去。
趁着月光,安娴雅见院子里的小厮都在昏昏欲睡,便屏息等待着,静静的找寻着合适的时机。
终于,见把守的小厮逐渐打起了瞌睡,安娴雅便从窗户翻了出来,快速的移到墙角,借着夜色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安娴雅屏住呼吸,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耐心的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向前挪动着,一路来到墙边,刚想翻墙出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雅儿,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安娴雅抿紧嘴唇,顺着声音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安娴枫的身影,眼底不禁划过几分惊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娴枫长叹一声,颇为无奈的看着安娴雅的身影,温声开口说道,“知妹莫若兄,你是什么性子,我如何能够不知道。你怎会那么安生的在祠堂待着?”
“兄长,我……”
“好了,为兄不怪你,你现在回房好好休息,这两日就在家中歇歇吧。兄长可以允诺你,过两日再出门玩也是可以的。”
安娴雅刚欲开口,便听到安娴枫这样说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兄长,在你的眼中莫非我就是这般好骗吗?你今日寻安公子来府中了吧?你跟他说什么了?为何一定要两日后才让我出门呢?”
过两日安生就会试结束了,届时若是他离开京都,自己与他也许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兄长打的恐怕就是这个主意吧?
安娴枫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兄长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需要告诉我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把安公子请到府中谈话了?”安娴雅低声询问着,脸上蛮是认真的盯着安娴枫。
“安公子今日是来了,只是……”
安娴枫刚解释一句,便看到安娴雅失望的看着自己,语气冰冷的说道,“兄长,你去打探安公子的来历,我能够理解你是因为关心我。可如今你做了什么,你竟然将他请到府中,你知道他会有多受伤吗?”
安娴雅失望的看着安娴枫,眼中的疏离让安娴枫心中一痛,不禁轻声喃喃自语道,“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吗?你与他才认识多久,你又对他了解几分?如今你就这样向着他了?”
“不是向着他。兄长,你这次的确做的有些太过分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跟安公子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