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的这么近，带着少女体香的淡淡香气萦绕而来，虽然这般说悄悄话是不想让伺候的宫女听到他们之前的秘密，在他看来，仍然有种暧昧之感。
他偏头，薄唇堪堪擦过她脸颊上的肌肤，心里面突然像被一只小猫挠了般泛起涟漪。
大婚之前太后从宫中选了两个品貌端正的宫女供他临御，骄傲如他，在她们还没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将她们撵了出去，并以不喜为由罚入了浣衣局。
那些朦胧未明的床闱之事，他还未真正体会过。
此刻，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他与皇后袒裎相见的画面，他的眉一蹙，呆愣了一下，伸手将秦瑟瑟推了开。
秦瑟瑟没防备，身子一个趔趄，幸而杏儿在后面扶住了她。
她怔住。
看着慕云廷恍惚又冷漠的脸庞。
她大抵猜到她冒犯到他了。
“娘娘......”杏儿见皇上面无表情有些害怕。
秦瑟瑟说，“这里由我伺候皇上就可以，你们都退下。”
杏儿点了点头，跟另外两个宫女一同退了出去。
秦瑟瑟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他果真很讨厌她啊，尽管她已经表明心迹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与他靠近，仍然会让他厌恶。
她夹了几样爽口的菜到他面前的玉盘上，“皇上慢用，臣妾饿了，就不客气了。”
说罢，埋头大吃。
当嘴里吃到美味的食物，味蕾被刺激着跳跃，任何缠绕在心头的疑惑，或者......失落，都不见了。
美食果真包治百病。
看着胃口极佳的皇后，慕云廷也提起了筷子，并且打消了刚刚闪过的那个因自己心思突变推了她一把觉得抱歉的念头。
她与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是要离开的，她并不是这里的人。
这个没心没肺只知道吃的女人！
那夜他真的动了心思，要吻她，还被她推开了。
慕云廷使劲嚼着豆角！
用完膳稍事休息，接着沐浴过后，秦瑟瑟就躺在榻上，手里拿着把绫绢扇给自己扇风。
慕云廷看了一会儿白天未阅完的奏折，而后也撩开纱帐上来了。
原本呈大字型霸占了整张床的秦瑟瑟忙收拢起双腿，身子如条鱼般往里挪，给慕云廷让出一半的位置。
烛光经红色纱帐的过滤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红，星星点点洒在秦瑟瑟与慕云廷的身上。
她睁着眼睛，他也睁着眼睛。
躺下的有点早啊，这个时间点儿根本睡不着啊！
秦瑟瑟把玩起手中的扇穗，丝滑的亵衫袖子因高举的手臂而滑落，露出如同莲藕般白皙纤细的小臂。
慕云廷阖了一会儿眼睛，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睡觉。”
秦瑟瑟小嘴一撇，将扇子搭在胸口，闭眼。
外头的杏儿见寝殿内安静下来，知道帝后睡下了，推门进来将几根较粗的蜡烛熄灭，并走到榻前，将最外一层遮光的绫布床帘拉下。
秦瑟瑟听到动静，眼睛紧闭一下，翻身抱住了慕云廷的腰。
他耸眉，身子僵了一下。
“别动。”她小声说。
很快，杏儿检查完，确保殿内没有什么隐患，出去了。
秦瑟瑟这才放开慕云廷，躺平了，喘气。
慕云廷偏头看她，见她的小巧柔软的嘴唇吐着气，如同鱼儿在吐泡泡一般，有点可爱。
“杏儿这小丫头现在变精明了，在她面前，咱们还是得作作样子的。”她解释，“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皇上放心，臣妾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臣妾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懒的跟她多说。
慕云廷闭上眼睛，思量着朝中之事，边培养睡眠。
而身旁的人儿越来越不安分，辗转，平躺，趴着，最后坐了起来，两腿盘在一起，生气道：“怎么又饿了？”
一刻钟之后。
秦瑟瑟靠着床榻内壁，手捧一包牛肉干，使劲地咀嚼，似乎在思考着，她为什么睡不着，她为什么要起来偷吃牛肉干。
慕云廷平躺着，这么一只馋猫在旁边咯吱咯吱，他能睡着就怪了。他也坐了起来，与她同样姿式靠着床榻内壁，一腿支起，一手搭在膝盖上。
大婚以前，他同皇后同床共枕几次，她都是中了药不正常的状态。
没想到，不中药的皇后，也不太正常。
看她使劲嚼牛肉干的模样，不知道是牛肉干真的很硬很难嚼，还是她跟牛肉干有仇。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去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似乎是觉得干坐着别扭，慕云廷打找了话题。
秦瑟瑟捏着一块牛肉干，定在那里，喃喃道：“如果回去了，我要陪着爸爸妈妈，陪他们下馆子吃好吃的，陪我妈跳广场舞，陪我爸跑步钓鱼。”
“听起来你跟你父亲母亲的关系很不错。”
“那是！我可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虽然我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嘿嘿，我哥从小就被我欺负，我爸我妈哪次都无条件向着我，搞的他时常说他是充话费送的。”
秦瑟瑟的话虽然有点奇怪，但慕云廷能听的出来她在父母跟前是多么地受宠，过的是多么地开心。
慕云廷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想象不出在父母膝下承欢是什么感觉。
秦瑟瑟转头看向他，“听说先帝只有皇上一个孩子，皇上小时候一定更加宝贝吧？”
“朕还不满一岁的时候父皇就驾崩了，朕对他没有印象。”
秦瑟瑟吐了下舌头，“皇上恕罪，臣妾忘了这回事，多有冒犯。”
他淡淡一笑，表示释然，“不过，史官记录了父皇的一切，朕都翻阅了。父皇是一个有着理想与才能的明君，推行了很多利国利民的政策。朕也想像他一样，有生之年，有所作为。”
秦瑟瑟感觉到慕云廷的遗憾，为了让他开心一点，她眯起眼睛朝他笑，说道：“先帝在天上保佑着您呢！再说了，您还有太后娘娘呢！”说罢，她便感觉到慕云廷周身的气压变低，不由得想起那些太后与楚淮山的传言。
她的小脸一时挎掉，把牛肉干往慕云廷跟前一杵，“不说啦！皇上尝尝这牛肉干，这是臣妾指导，九儿动手，精心制作完成的，居家旅行追剧看戏失眠嘴馋之时必备的小零食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