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皱着浓眉,为何瑟瑟让他放过她,难道他以为他要害她?不过,他的确是做过那样的事情,只不过最后没有下手而已。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
秦瑟瑟看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准备杀人灭口,小嘴一撇,挤出两滴眼泪,“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楚河脸上现出无奈,接着一手将瑟瑟拉起挟在身侧,另一只手掂起包袱,跃至院中,运起轻功,飘飘然落到了房顶上。
高处寂静,视野开阔,有任何人靠近都能预知,说话也不会被偷听到。
楚河看着怀里紧闭着双眸一赴慷慨赴死模样的瑟瑟,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如你说的,你是我的妹妹。”
认了便好,秦瑟瑟睁开眼睛,重重地认真地点头。忽然想起那对玉佩,既然楚河的那块是姨娘给的,她的定也是她一生下来姨娘就为她戴上的,定是后来秦如玉将她掳走之后把玉佩拿去了,以防她找到自己的亲人。待秦如玉死的时候,人至将死,其言也善,良心发现,才想要把玉佩给她,让她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对,兄妹两个,一人一个,凑成一对,很多小说和影视剧中都有类似的情节。
于是秦瑟瑟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块玉佩,递到楚河面前,“大哥你看,你戴的玉佩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们俩就是血浓于水,不能分开的亲兄妹!”
楚河看到那玉佩,微微一愣,从脖子里摸出自己的,凑了上去,两只玉佩的形状凑在一起,恰好能够嵌合在一起。
他的手微微一颤,看着瑟瑟,月光下她双眸晶亮,尚带着一些稚气。她回来的时间短,应该还不知道,他并非父亲的儿子,只是一个养子。
他暗自调整好情绪,望着月光下瑟瑟光洁的小脸,“我是来保护你的,你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如姨娘担心的,就是因为立后之事,你了解么?”
秦瑟瑟点点头。
楚河在皇宫卫尉,负责宫内安全,楚淮山又是权臣,常出入宫中,姨娘是跟她讲过一点宫里的事情的,但也只讲了天子年少,尚未婚配。
“姨娘就对我说过皇帝还没结婚,那天二哥不是说皇帝要立那什么沈岩的姐姐为后么?”
楚河摇头,“不,父亲手握朝政大权,自小辅佐皇上,看着皇上长大,因此在皇上面前有些威严,加上太后比较赞同父亲,父亲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沈岩的父亲沈重年乃大周太尉,总领军事,边城夏州、河涧有他旧部三十万,他是唯一敢在朝堂上与父亲抗衡之人,近年来沈重年与父亲也一直不和,如果沈重年的女儿做了皇后,将来再诞下太子,便有了能扳倒父亲的能力,到时候我们楚家便会岌岌可危,因此,父亲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瑟瑟眨巴着眼睛,快速在脑中分析这一堆信息,慢声道:“这么说,父亲将我推出去做皇后是势在必行之事?”
楚河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又犹豫的神色,最后索性简单道:“对,虽你还没怎么出过府,没有见过其他的人,但你的存在已经被很多人关注,他们为了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想除掉你!”
啊?
秦瑟瑟回想起大昭寺的事情,眸子睁大。
然后,她一把揪住楚河的衣襟,“那大哥还拦我做什么?快帮我逃命呀!”
楚河摇头,冷静道:“这些处在权力中心的人,爪牙之长,非你所想,不管你逃到哪儿,都没用。”
秦瑟瑟有点蔫儿,她怎么这么倒霉?
“所以。”楚河继续道,“你只有成功入宫,才能真正安全,当你变成皇后,便没有人再敢动你一根头发。”
楚河虽还猜不到父亲杀瑟瑟的真正原因,但大昭寺行动失败,瑟瑟有了戒心,以后便难以再杀,父亲应该会改变主意,与瑟瑟见面,谈入宫之事了。
他一手放在瑟瑟的肩膀上,稍用了些力,语重心长道:“听我的,见到父亲,要顺从一些,让他觉得你是可以掌控的,入了宫便没事了。”
权衡利害,秦瑟瑟点了点头,“好叭。”
楚河提起包袱,“我送你下去,回房睡觉,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秦瑟瑟点头,“好叭。”
下一秒,身子又被楚河挟起,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赶紧勾住了他的脖子。
落地后,楚河放开了她,她勾着他脖子的手还未松开,望着他冷峻的脸庞说,“大哥,你教我一下这飞来飞去的武功呗。”
楚河眉尖一蹙,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想这些,真是心大,他无奈道:“有机会再说。”然后,瞅了瞅她的胳膊,“你......先放开。”
秦瑟瑟这才意识到已经落地,赶紧撤回自己的胳膊,嘿嘿一笑,“大哥,我回去了哦。”
楚河点头。
秦瑟瑟抱起包袱迈上台阶,走到门前,又扭头,“大哥,皇帝长的不丑吧?”
楚河摇头。
“有你这么帅么?”
楚河......点头。
秦瑟瑟这才放心,拉开房门进去,朝楚河挥挥小手,关上了房门。
楚河站在院中,见房门关上,禁不住吐了口气,一手抚了抚有些发烫的脸庞,早就想跳起来的心,才敢怦怦地乱撞。
......
次日,周管家过来说,老爷要见小姐。
秦瑟瑟收拾了一下妆容便跟着去了。
因楚淮山身为相国,事务缠身,常常回了府还要召见一些部属,他的书房在楚府的最东面,远离家人与下人所居的院落。
秦瑟瑟跟着周管家走了大半天才走到。
门口,楚河手握佩剑,侍候在门外。
看见瑟瑟他目不斜视的样子。
瑟瑟朝他挥挥手,他也当作没看见。
“小姐,老爷就在里面,您进去吧。”周管家说。
秦瑟瑟朝周管家笑笑,提起裙裾,迈上台阶,敲了敲门,“父亲?”
“进来。”一个沉沉的声音道。
秦瑟瑟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男人长身立在窗前,不用想,就是她未曾谋面的“父亲”了,她朝着他的背影行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