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到了几点,肚子咕噜咕噜直响,疼痛难忍;
“完了,这肯定是那野兔肉没烤熟”,心里暗骂道;但一想到帐篷外面漆黑一片,再加上白天张建国的事情,便打算忍一忍,天亮后再去解决,
没过一会儿,不知为何,伴着刘叔起伏的呼噜声,越发疼的我难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随即起身把外衣披在身上,准备找个地方来个大号,
拉开帐篷,一股凉风吹来,瞬间清醒不少;
我们帐篷所在这一片没有树枝遮挡,在月光下并没有那么黑,这让我心安了不少。生怕吵醒大家伙,我故意走远了一些,经过一阵五谷轮回,肚子顿时舒服了许多,
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个帐篷,隐隐听见里面沙沙作响,
“不对呀,刚过去的时候怎么没有动静,”?
这声音很小,但在这深山老林就显得很清晰,我瞬间就联想到平时看的恐怖片,贞子出来时的场景。
这样一想,赶忙加快速度走回了帐篷,正准备叫醒刘叔一探究竟,没想到拉开帐篷,刘叔已经醒了,
“刘叔,我刚上完大号回来的时候听见有个帐篷里有动静,”我小声道;
“嗯,你刚出去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了”;刘叔还没说完,突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听外面的动静。
“奇怪,明明我出去的时候刘叔呼声震天,他是怎么听到我出去以及后面的声音的?”
心里不禁对刘叔的敬佩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此时外面声音突然消失了,我与刘叔对视一眼,显然刘叔也不知是出去还是继续等,几秒后,外面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划破夜空,
“不好,出事了,你在这儿别动,我出去看看”刘叔说完便嗖的一下蹿了出去;人在这种时候,好奇永远大于恐惧,听着外面逐渐多起来的人声,我实在没忍住走了出去,
所有师傅都出来了,应该都是被吵醒的,全部围在那个帐篷外面讨论着什么,我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刘叔,怎么.”?
话还没说完,刘叔跟前的三具尸体映入眼帘,说是尸体,倒不如说它们是白骨更为贴切,除了脸上的肉还在,脖子以下只剩下一副骨架,上面还有一些带血的肉丝;一具面朝上,其他两具面朝下趴着,画面极其诡异,我一时胃里翻滚,直接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刘叔走了出来轻拍着我的背沉声道:“这三人是被这种虫子吃掉了,”说着伸出手掌,是一只通体黝黑的虫子尸体;
“这不就是长的奇怪点的蜘蛛吗?这东西这么小怎么可能吃人呢,刘叔,这事儿肯定是那个高个儿搞的鬼!”我擦着嘴说道;
“他就是其中一具尸体!”
刚刚只顾往帐篷里挤了,完全没注意那个高个儿,此时再向人群看去,确实没有他的踪影,本来想着出了这档子事,终于可以让刘叔光明正大的教训他,揭露他所有的恶行,为张建国报仇了,结果一切总是朝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刘叔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缓缓道:“我去的时候其中一位师傅还在挣扎,身上密密麻麻趴着这种虫子,就那么几秒,他脖子以下硬生生被啃光了,衣服都没剩,根本没办法靠近”。
“为什么是脖子以下?那虫子最后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啃完之后它们全都一溜烟从帐篷底部的破口钻到地下去了,手上这只是我进去的急,踩死了一只,这事儿瞒不住的,你先在这儿缓一缓,我过去给大伙安安神”。说完刘叔朝众人走去。
听刘叔这么一说,我竟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好奇去独自打开帐篷,此时站在这里,浑身都不舒服,总感觉脚下有几万只虫子,索性一起跟了上去。
“咳咳,可能大伙儿也感觉到了,这一趟鹰嘴山,不得不说确实危险重重,我们先是死了向导,现在又失去了三位兄弟,这后面的路还不知会遇见些什么,兄弟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你们谁要是现在想回去,没人笑话,刘某也绝不阻拦,大伙儿好好想想吧”!刘叔咳嗽两声道;
见众人并没有马上表态,刘叔顿了顿接着道:“据我所知,各位都是这一行里叫得上名的好汉,这次愿意留下的人,以后在陕西,只要有物件要出,先生可保你们一路绿灯!”
(我们这一行,并不是你有货就能出,“盘头”不说话,物件就是在你手上放烂也没买家敢收;盘头就是掌事人的意思,大伯就是现在我们陕西的盘头,是从爷爷手上直接继承的)。
师傅们就是靠这玩意儿生活,这种条件显然很有诱惑力,尽管跟前就是三具尸体,大家还是纷纷议论起来;
“刘师傅,你怎么想?”
刘叔盯着唯一剩下的那位低个儿起门师傅刘铁柱道;
刘铁柱显然还没考虑好,支支吾吾半天没挤出来一个字。
“你家里孩子还有病在身,应该急需用钱,这样,你回去吧,这卡里有十万块钱,你先拿去用,这一趟进山你也辛苦了,剩下的就当是辛苦费”。
“这,刘先生,这使不得啊,我什么忙都没有帮到,这钱我不能要啊”。刘铁柱面露难色道;
刘叔笑了笑缓缓道:“拿着吧,孩子的病重要,不够了再给我说”。
不得不说刘叔笼络人心还是很有一套的,此时刘铁柱眼带泪花道:“够了够了,刘先生,我想好了,我留下吧,后面起门我还能帮一些忙,这钱就当是我刘铁柱借你的,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还给你”!
说着就要给刘叔跪下,刘叔赶忙上前扶起:“不用还,都是自家兄弟”!
不知是刘叔这张感情牌打得好,还是大家伙抵不住出货带来的诱惑,突然纷纷都表示愿意留下;
刘叔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手上这只虫子就是刚刚咬死三位师傅的元凶,有哪位兄弟认识吗”?
“这,这好像是龙纹蛛!”刘铁柱上前一步说道;
“龙纹蛛?刘师傅,你以前见过这种虫子吗?”
“我之前在宝鸡岐山那边翻雀儿,是一个唐墓,下地前我们在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向导拉着毛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走着走着,突然,毛驴像发疯一样抖动起来,就那么几秒,我们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一副骨架,当时我们上前查看,成千上万的这种虫子正在往地下钻,我们下墓后,在墓主的棺椁附近也见过这种虫子,但并没有攻击我们,只是在墓室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趴着,场面很是瘆人,让人头皮发麻,后来还是当地的老前辈给我们说了这种虫子,它们外形和蜘蛛无异,通体黝黑,身上有着像龙一样的奇怪纹路,由此当地前辈们才称之为龙纹蛛,尾部像萤火虫一样在黑暗中可以发光,不同的是它们发出的是红光;大都出现在潮湿的洞穴中或墓里,但那位老前辈也没讲为何会突然袭击毛驴,只是说它们尾部发红光的时候最危险”。
“龙纹蛛,好厉害的玩意儿”,刘叔自言自语道;
“师傅们,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基本上来说对它们是零了解,甚至连它们在哪都不知道,这龙纹蛛的厉害大家想必也看到了,这地方绝对不能久留,大家把火堆烧起来,稍微休息休息,我们等天一亮马上就出发”。
经此一事,大家都精神了不少,完全没了睡意,我脑海中一直是他们死时的惨状,面部狰狞,眼睛瞪得很大,很难想象他们死前经历了多么难受的折磨,用了好一会儿我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师傅们把三具尸体简单埋了后,大伙儿纷纷围着火堆坐下,期待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