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府祠堂,原本见了外祖父,苏暖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可能外祖母也是一个严肃老人,却没想到却是一名真正慈眉善目的老人,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暖意。
“是暖暖啊,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想当初你娘那个小没良心的,跑了就不联系家里了,也不知道我跟她爹有多想她。”从儿子口中知晓来人名字后,娄老夫人边说边往苏暖她们这边走过来,“我孙女长得可真是标志呀!比你娘可好看到多了。”
在被拉起手的时候,苏暖十分的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句话,就听外祖母接着说了下去,“等你那不成器的表哥回来,知道有了个妹妹,一定也会高兴坏了,宇儿呀,可最是想要一个妹妹了!”
老人提起孙儿的时候,温和的眉宇间添上了愁绪。
看出外祖母的难过,苏暖连忙安慰了几句,她对于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外祖母很有好感,此时也逐渐抛开了刚见面时的拘束,跟外祖母越加亲近起来。
晚饭的时候,娄家这几天来第一次所有人聚在一桌,经过了一下午的相处,苏暖也就抛开了那些不自在,现下的氛围虽然说不上多么热闹,但也没有太过沉闷。在娄家,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娄家的一些规矩,所以绮梅和兰夕并没有和苏暖一起上桌吃饭,罗叔情况不太一样,并不算苏暖的侍从,但是他自己主动拒绝了坐同一桌,所以此时桌上就只有苏暖,以及娄家在家的两代四人。
自家人吃饭,没有严谨到食不言寝不语的地步,娄天河就在桌上问起了小妹的情况,“你娘有说她多久会来吗?”
看到另一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格外注意的样子,特别是外祖父,明明很在意,还想收敛些,孰不知已经被看透了。
苏暖笑了笑,“娘亲并未说过多久会来,若是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经不再怪罪与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哼!谁说已经不怪罪她了,若是她回来,一定要补上家法!”看似严厉的语言,实则有些色厉内茬,不过没人戳穿他。
“那暖暖看改明儿个,写封信给你娘,让她空了就回来看看。”娄老夫人刚说完就改了口,“算了,还是等你表哥的事情结束再说吧。”随后有些怏怏的模样。
桌上的气氛沉闷了一会儿,赵氏的眼眶也红了一点。
心下叹了口气,娄天河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好一会儿,气氛才算是又回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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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行李还在客栈,再加上晚上还需要罗叔去探查一些事,苏暖就拒绝了今晚在娄府留宿的建议,努力让自己忽略二位老人,特别是外祖母恋恋不舍的目光,只保证自己明天一定会再过来的。
入夜,万籁俱静,罗叔已经出发了,现在只剩苏暖三人还等在客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心里的思绪也是起伏不定。
另一边,许府,许福安自用过晚饭以后就等在了书房,明天就正式开审了,他今夜必须向小儿子义澜了解下相关情况。有些怅然的一直看向书房正中挂着的那副山水图。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下人在书房外通传,“老爷,小少爷回来了。”
下一刻,一道温润有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爹,收到急报,义澜一刻也不敢停歇,您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你先进来吧。”
许义澜屏退了旁边的下人,自己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他爹背对着他,正看向墙上的那副山水画,见此,他眼神闪了下。
许福安并没有回头,就一直看着那副画,“义澜,你祖父祖母可还好?”
“听闻噩耗,祖母就大受打击,我离开之前才堪堪能下床,祖父稍好一点,但精神面貌也大不如前。”许义澜回答的声音和面部表情都带着些哀色。
“你祖父和祖母,最是疼爱你们三个了。”没有等小儿子回话,许福安接着说,“这幅画你还记得吗?”
再度看了眼墙上的画,许义澜眼里闪过些意味不明,“当然记得了。”
“这是你二哥九岁亲笔画完的第一幅山水画,我记得这上面的字还是你提的,山中无猛禽,水上无波澜,初生安然意,回首起云涌。”
“是啊,自小我就爱围着二哥转。”
“你前些天去西街干嘛?”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许义澜有些怔楞,好在立马反应了过来,“爹是听谁说的?”
“这个你就不必管了,只需告诉我,你去那里做什么。”说话的同时,许福安自小儿子进来后,第一次转身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