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看了下外面,“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本官就不叨扰了,若是之后许老爷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望及时告知本官,想来许老爷也是希望早日找到真正的凶手。”语毕就在许家这位面色不太好的家主的恭送中,出了许府。
因为心里装着事,他也没有留县主用午饭,见县主已经离去了,许老爷,也就是许福安,站在门口良久才回转身去。
许府主宅某个装饰颇显富贵的院子,内屋一妇人正躺在床上,虽已年纪不小,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此时正满脸憔悴的模样看着床边立着的少女,“涟漪,你说你弟弟怎么就去了呢,我儿啊!”断断续续说着话,边说边哭着,“若是查出定了那凶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啊!”
许福安刚进屋就听见了这一句,往常他都会附和着说相同的话,这次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并未说出来。
见他来了,许涟漪急忙迎上前,满脸焦急的模样,“爹爹,县主大人可有说那凶手是谁?”她与这同胞弟弟感情极好,平日里也不像爹娘那样不喜他和娄家那人来往,但没有不喜,不代表就是乐意了。却没料到弟弟还是与他在一处时出了事,这不禁让她对自己也升起了几分埋怨之心,早知今日,以前就应该坚决反对弟弟与他来往的。以前是无喜无恶,如今却是连名字都不想提了。想到之前自己曾让弟弟少去琼华楼那种地方,却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其中可能或多或少与娄家那人也有些关系,这更是让她觉得悔恨的很。
看了眼发妻和女儿憔悴的脸庞,许福安迟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并未有所进展。”他未曾将县主怀疑自己女儿和庶子的事说出来,一个是瑞儿嫡亲的姐姐,一个虽说并不是一母同胞,但平日里关系也极好,无论如何,他是不愿去怀疑的,但到底是在心里惦记上了。
“涟漪你先回去休息吧。”闻听此言,王氏并未有什么大的反应,反而让女儿先回去。
听到没有定案,许涟漪眼里的光暗了下来,将空间留给爹娘。等到出了屋门,抬头看向沉闷的天,眼里渐渐蓄满泪水,直到眼眶承受不住,终究是沿着脸颊滑落。
屋内,确认女儿已经离去以后,王氏撑着起身,倚着床靠后才开口,“老爷是有什么未尽之言吧。”陪伴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她怎么会没注意到他刚刚停顿的那一刻,只当是不好当着女儿面说,所以她才让女儿离开的。
犹豫了下,许福安只回是在想刚刚县主说的某些话,并未细说的意思。
见此,王氏便没有再追问,说了些其它的,多数时候是她在说,没过多久,许福安就称有事离开了。
王氏让其他下人都下去了,只剩她一人在屋内的时候,有些脱力的躺了下去,眼神空洞的看着床顶。她知道这男人骨子里的薄情,现如今儿子没了,等于自己最大的依仗没有了,只怕那些个狐狸精心里指不定怎样高兴呢。不行,自己不能就一直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还得为了女儿和自己振作起来,不然如此下去,恐怕这府里,以后就没有自己二人的容身之处了。想着,眼神逐渐变幻起来,她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这边许福安离开此处以后,径自去了书房,并叫了心腹管家过去。
屋内只有二人,许福安也就直接问了出来,“管家,二少爷还有多久能到?”
“因为之前老爷交代过,所以二少爷已经先于老太爷和老夫人出发了,估摸着今天夜里就能到了。”
沉吟了会儿,许福安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大少爷遇害那日前后,府上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面对主家的问话,管家不敢大意,仔细回想了一番,“府上倒并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说到这里,有些吞吐起来。
见此,许福安便知道有情况了,皱了皱眉,“有什么直接说。”
“虽说府上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事,但大少爷遇害的前两天,老奴好像在街上见到二少爷往西街的方向走去,但当时正巧有人叫住老奴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发现二少爷已经不见了。您知道,西街那地儿住的人有些混杂,不该是二少爷去的地方,所以老奴觉得还挺疑惑的。”说到这里,管家歇了口气,继续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又想起一事,见主家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接着说了,“大少爷和大小姐之间鲜少有争执的时候,但也是大少爷遇害前两天,有下人听到他和大小姐在后花园争执了起来,闹得很不愉快,听到的下人没敢上前,所以也只是听见了琼华楼这几个字。”
“这些事情你之前为何未曾说过?”
平静的语调,却让管家陡然间惊惶起来,连忙跪倒在地,“老爷!都是老奴的错!没有思虑周全的告知老爷夫人!”趴伏着认了错,也没敢说自己后来其实是忘记了。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才又接着响起声音,“好了,起来吧,念在你这么些年未曾出过差错,这事就算了,夫人也不知道是吧?”其实这些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在这个时候,再加上他多少还是受了点县主的影响,所以此时才格外关注这些。
“是的!”管家边回答,边起身恭敬的立于一旁。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的。”怕有所疏漏,又问了一遍,在听见管家回复没有之后,许福安才让其退下。
坐在案桌前,许福安脑海中思绪翻涌,对于管家说的两件事,最终还是打消了让人私下去查的念头,他应该相信自己的儿女们,涟漪那里倒是没什么,跟瑞儿争执起来,她一个当姐姐的,可能无非是劝瑞儿莫去琼华楼之类的,只是庶子义澜那里的事,才是让他真正上了心,思虑再三,还是吩咐下去,让下人叫义澜回来后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