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规矩,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是不会有人能够走出扬州城。但是,阿宝身份特殊,又经常来扬州城,怎么不会给自己留有后路?而且,他早就有进攻南下的准备,说起路,他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车子平稳的出了城,就加快了速度。四匹汗血宝马齐头并进,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只是,用着上好的宝马拉车,真是侮辱了这“汗血宝马”的名字。
阿宝与蒲谷各骑一马,本能如风般飞驰而走,但后面的马车,尽管是用最好的马拉,也不会走得很快。
蒲谷瞅了后面一眼,道:“主子,要不你先走,我和车里的姑娘随后……”
阿宝知道事态紧急,但知道自己的儿子们也都小,难以承当重任。沉吟了一会,道:“也好,不过,蒲谷你定要把人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送到我面前,不然,拿你是问!”
听主子下了死命令,蒲谷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称是。
阿宝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马鞭一挥,飞快的往前跑去……
如若要问蔡田怎么会醒来,那就要说自己的肚子了。肚子都起义了,她这个主人自然要醒来了。
蒲谷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女人,但还是拿出吃的,给了蔡田。在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还询问了大夫,并给蔡田抓了些药回来。蔡田之前和芳草有些接触,知道那治风寒的药物。现在闻闻,竟然觉得很亲切。吃了药,就又开始赶路,蔡田躺在车子里,随着马车的走动摇摇晃晃的,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倒是是去哪里?
“大哥,我们是要去哪?你又是谁?”
蒲谷很傲慢的看了蔡田一眼,昂着头说:“我是听从主子的命令,现在带你回族里。”
蔡田用混沌的脑子想了一会,才发现蒲谷说的是阿宝,就道:“阿宝说要带我回族里吗?”
蒲谷皱眉,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么喊主子的名字,心中很是不悦,这样的昵称,怕是萧皇后都没有叫过。所以,话中也带着深深的不满:“什么阿宝?你怎么直呼可汗的名字。”
“呃?”可汗,什么个情况?蔡田还不会傻到可汗都不知道,当年初中学得《木兰辞》就有“可汗大点兵”,而这个可汗,怎么会是阿宝?
“要么你就叫可汗,要么你就叫阿主沙里,不然,小心你的脑袋。”蒲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善的看着蔡田。
蔡田想了想,可汗,难道……
“阿宝的真名叫什么?”
蒲谷用看不起人的眼神瞟了蔡田一眼,懒懒的说:“耶律阿保机。”
“什么?你再说一遍!”蔡田瞪大了眼睛,好似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耶律阿保机,契丹族的首领。”蒲谷昂着头,很骄傲的说。
蔡田在消化这句话……
“阿宝”的“宝”,原来不是这个“宝”,而是那个“保”。耶律阿保机,那可是辽太祖啊。
蒲谷看到蔡田一直傻笑着,心中微讶,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用手在蔡田面前晃了晃,声音很小的说:“姑娘,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蔡田摆摆手,却还是沉浸在幻想之中。这个耶律阿保机的确是个有能耐的首领,从小身经百战,取得可汗的位置后,也是一直征战,扩大疆土。最后虽然没有实现统一中原的愿望,但也实现了个人的价值,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还记得在飘妍轩吗?当时就是主子……”
听到“飘妍轩”三个字,蔡田想起那晚丢失玉佩的事,可是,这个蒲谷,为何又停住了口,不说话了?
“继续说啊。”
蒲谷瞥了蔡田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多嘴。主子没有让自己说,如若自己说了,会不会挨骂?
“在‘飘妍轩’的时候,你家主子夜闯我的住处,偷走了玉佩,是吧?”
蒲谷点点头,又把头扭到了一边。
蔡田觉得好笑,但又觉得这蒲谷藏着掖着,定是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就故意用激将法:“你们契丹人不是最为豪爽吗?你们你却如此扭捏,说话一点也不干脆利落。”
果然,听完这句话,蒲谷大为生气,接着就说:“我怎么不干脆利落了,你还不知道吧?当时飘妍轩的那个老鸨,就是我们主子,是主子一直暗中帮助你,不然你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哪还轮到别人?”
原来如此,原来黄衫女子就是耶律阿保机,可是,他为何要如此?照蒲谷这么说,自己是不是欠他很多?那么,玉佩他拿走,也就是理所应当的咯?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路吧。”蒲谷抬头看看天,如若再不走,一会可要在外面露宿了。
“上路?去哪?”蔡田眯着眼,看着蒲谷,忽然惊呼道,“难道你要带我去契丹?”
蒲谷骑上大妈,俯视着蔡田:“这是可汗的命令!”
蔡田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大片的中原风光,突然很是不舍。她怕,这次离开了,那么下次她和他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亦或是,永远也不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