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过通房丫鬟,但却知道她的地位有多低。呵呵,多年来的情谊,换来的是这样一个身份,她觉得欲哭无泪。从当年的姐姐,到后来的妾,再到现在的丫鬟。她蔡田活得还真算是烂,烂,烂到家了。可是,当蔡田悲伤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作为一个丫鬟,虽然少了些特权,但起码说明她在他心中地位已经降低,说不定不用多久,她就能离开这里。
徐知诰不知道蔡田心中所想,却看着她的脸色由难看再变到欣喜,心里愈发的难受。你这个本女人,其实只要你求我,我就可以收回命令。你,怎么这般顽固,不知变通。
的确,当一个人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哪会愿意让她受苦。即便看着她受苦,但内心最为煎熬的,怕也只是那个男人!
看着在烛光下越发高大的男人,蔡田笑盈盈的说:“大人,奴婢是不是要换个住处了?”
听到这话,让立在一旁的小三和小四,觉得蔡田是在挑衅,更别说正在怒火中烧的徐知诰了。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对她笑的女人,手中的拳头握紧,眉毛也拧成了“川”字。
“既然你想当个丫鬟,那我就成全你。”
“呵呵,大人真会说笑,好像是大人让奴婢做丫鬟的,怎么好似是奴婢自己选的一般。大人您这么说,让奴婢很难做啊。”
他怒视的眼睛看到她含笑的眼睛时,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想气他。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说:“好,很好。那你今晚就去通晓院休息吧。”
大袖一甩,他冷漠的走过她身边。风,带来的她的气息,依旧美好,但徐知诰知道,她太过倔强,应该给她治治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谁是她的夫君呢!
蔡田感受着他走动带风,凌厉,就好似他现在的人一样。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忍住让自己不要看他,可是,感觉到他刚刚离开这个凄凉的院子,她就忍不住跪了下去。膝盖碰触在石砖上,磕了好大的淤青,不过,却不觉得疼呢。
公元919年,徐温和徐知诰两父子,拥杨隆演为大吴国王,改元武义,置百官,宫庙,社稷,宫殿,文武,皆用天子礼。为答谢徐知诰,杨隆演拜徐知诰被宰相。
为此,徐知诰在处理与徐温的关系上,也更加小心。在给徐温更加尽孝道的基础上,还不断的给徐温戴了一顶“忠臣”的帽子,拖延了徐温夺取皇位的时间,而自己却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广招贤才,积蓄力量。
在杨隆演的登基大典过了几日之后,徐知诰作为宰相,有在自家的大厅里大摆筵席,举杯欢庆。
作为丫鬟的蔡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厨房帮忙,其他的时间就是洗衣服。今日宴会,她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还是被刘妈妈叫去到前厅端菜。蔡田虽然有百般不愿,但还是端着菜往前面走去。
这些日子里,她的休息的时间很少,所以没有多少机会教种时光练舞。不过,每当晚上能够早些收工的时候,蔡田都会偷偷的跑去种家,可是,有时候去了,却发现种时光根本不在扬州。几次这般,蔡田就让种阳光帮她带信,然后她在过去。每每过去了,已经大半夜,等到指点种时光几次以后,天色已经不早,然后又匆匆赶回来。一来一回,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但第二天还要继续上工。这日子,的确是不怎么好过……
昨夜她有去找了种时光一次,觉得种时光有很大长进,总算没白费力气呢。
“你快点,整天磨磨蹭蹭的。”刘妈妈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对着蔡田大喊道。
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手中还有盘子呢。是了,她现在要到前厅送菜。
人很多,觥筹交错间,都是些官场话,也都是奉承徐知诰的话。蔡田用盘子挡着脸,才小心的往最前面看去。当年的男孩,果真是不一样了。那样的气势,那样的笑容,那是非天子不可的啊!她知道今日是他成为宰相的日子,权利,家庭,孩子,他都有了,现在的他,什么都不缺。可是她明白,他的抱负不仅如此,她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思念他那独有的对她笑的面容。
女人们在一起,聊天多半不过是男人和孩子;而男人们在一起,谈的是女人,自家的女人,亦或是外面的女人。外面的女人可多了,有街道上碰见的,也有别人的妻子女儿,但最能让那些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男人惦记的,而且又可以亵玩的,自然是那青楼中的女子。不知是谁先打开了话匣子,一脸淫笑着说:“说起来,还是当年‘飘妍轩’的那个舞妓最为勾人。”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个半醉的大臣端着酒杯,乐呵呵的说:“是啊是啊,我有幸见过几次,那腰啊,那腿啊,啧啧,真是美不胜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