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二字,让蔡田怔了好大一会,知道徐知诰要长大,要成亲,要被别人所占有,心里很不好受。直到离开小叶子,才知道什么叫作想念和思念。明白小叶子对自己的包容是宠溺,也知道,自己若是还在现在,将来很可能会和小叶子在一起。虽然他们的爱情从来没有表明过,但离别的痛苦让蔡田了解,他们的爱情是一直在雾气下两棵树,虽然此时还看不清对方,但那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
那么,和小彭奴呢?又是什么感情?蔡田想不出来,也根本不想往那上面想,现在他只是弟弟,一个需要她去疼爱去保护的弟弟。
十二月一日,徐知诰与前昪州刺史王戎的女儿定亲。
十二月二日,徐府在庙里为徐知诰举行庄重的成人加冠仪式。这一天,是徐知诰年滿十五岁,進入十六岁的第一个生日,按照礼仪,举行加冠礼。
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努力求学是加冠礼的第一个要义,徐知诰已经至于学很多年,现在到了年龄,要加冠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这些古代的东西,蔡田不知道,本想去看看,最终却也没去。
那天的加冠礼,都是按照贵族的仪式来的,徐知诰虽然是养子,但规格都是和徐知训当年的一样。行礼前的筮日(加冠的日期)和筮宾(加冠的宾客)都已妥当。行礼的整个过程,由父亲徐温在宗庙里主持冠礼。行礼时,由宾客加冠三次:先加缁布衣,表示从此有治人的特权;次加皮弁,表示从此要服兵役;最后加爵弁,表示从此有权参加祭祀。宾客敬酒后吗,徐知诰去见母亲李氏,又由宾客来取“字”,然后再去见兄弟姑姊,最后戴礼帽穿礼服带礼品去见国君。徐知诰向宾客敬酒赠礼品后,礼成。
院内的早菊早已凋谢,秋菊也有了凋落的迹象,而那晚菊,刚刚,展示着美好的未来,就像今日意气风发的徐知诰一样。
看着那菊花,蔡田发着呆,忽然想到,曾在书上看到做菊花粥的方法,兴致一来,蔡田就找了个布袋,将那各色的秋菊一一采入布袋。
片刻之后,已是收集了很多。蔡田打算一部分用来做菊花粥,另一部分做菊花羹和菊花枕。
蔡田高高兴兴提着布袋,正要走进灶房的时候,竟是遇上了宋福金。想她是未来的皇后,到彭奴登基的时候,她可就是后宫之母了。蔡田既然是小彭奴的姐姐,也不想和这个人面生了,既然见面,招呼是一定要打的,就道:“许久不见妹妹了,妹妹是要拿点东西?”
宋福金没有料到蔡田会和自己说话,有微微的惊讶,随后笑脸相迎,冰冷的面色总算好些了。
二人说了点客气话,就各自到别了。
蔡田从侍从的口里听说过,这个宋福金虽然样貌娇美,但性子较冷,被徐温宠幸过几天,就疏远她了。反而那个叫雅兰的姑娘,一直受宠至今。
“哎哟,我的菊花呢?”院子里,徐知询叫唤着,无比痛苦。
这满院的菊花是徐知询最爱之物,而这院子,也本是用来专种菊花的。这徐知训虽然对这些花啊草啊没什么感情,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趁这菊花大开之际,竹轩阁搬了进来。蔡田在徐知训的要求下,也住在了这。
蔡田无比满意的端着那碗香香的菊花粥,走进院子,见到徐知询正背对着自己看花,道:“知询,我做了菊花粥,你……”
徐知询转过身,用一双死鱼眼盯着蔡田碗里的东西。
蔡田第一次见这张脸有这种有趣的表情,感到很是新奇。小叶子在自己面前总是笑嘻嘻的,温和的,好象阳光一样,身上有散不尽的热量。
“怎样?很香哟,要不要喝点?”蔡田洋溢着笑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徐知询早已悔恨万分,悔恨自己没有好好的照顾那些菊花,让别人有机可趁。
“你……你怎么……”话还没说完,见到蔡田一脸心满意足喝着菊花粥的样子,竟是不忍心说什么。只是头更疼了,抚了抚头,无奈的走了。
蔡田把粥喝完,却见院子里不见了人,想这个小叶子,不,是徐知询,跑的还真快。不过,不快不行啊,再看到那碗菊花粥,徐知询不立刻晕倒,那可就奇怪了。
蔡田随便吃了点晚饭,又到灶房做了碗白糖莲子粥,和菊花粥一并放在徐知诰的房间里,就要入睡。忽然想到,织的围巾还没拿过来去呢,就又去了一趟。刚放下,打算摸黑回屋,门再次开了。
“姐?”徐知诰有点惊讶,更多的,却是高兴。
正好,手里的围巾没有放下,蔡田就走了过来,忽视今天格外好看的徐知诰,踮起脚,将黑色的围巾往头上一套,就自我感慨道:“恩,真好看。”
“这是……”
“围巾,怎么样,很暖和吧?”
徐知诰恩了一声,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蔡田紧张的问。第一次送围巾给男孩子,心里不免有点紧张。蔡田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对自己约定说,一定会送第一个男朋友一条围巾。可是,小彭奴不是自各的男朋友,那么,这个约定,就不算数。
“看起来有点奇怪,我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以前见过的都是……”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蔡田急急的问。
“当然……喜欢了,姐姐送的东西嘛。”徐知诰的脸上,好少了对待他人的谦和恭敬,待着点点的羞涩。
“喜欢就好,知道你忙了一整天,我给你做了粥,快喝吧。好好休息,我走了。”
手上一紧,有着薄薄茧的手握了上来。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顽皮的星星在漆黑的暮色上眨着眼睛。屋子里又没点烛火,黑黑的,象在山洞里一样。
徐知诰比蔡田高,蔡田理应能看清他此刻的眼,可是,阴影盖住了徐知诰俊美的脸旁。不管蔡田怎么用力看,都看不请他此时的脸和眼。
门窗大敞的屋子有些冷,蔡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状,徐知诰立刻将门窗关好,阻止冷风的侵袭。将蔡田拦腰抱起,来到了床上。
“干……干什么?”蔡田第一次觉得小彭奴是个男人了。男人与女人的差别,是上天早就决定好的,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