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阳光走进来,迎着宋齐丘的目光说:“宋公子好雅兴,来这里看书,真是让书肆瓶壁生辉。”
“呵呵,种老板说笑了,我也不过是思人成狂,过来散散心罢了。”打马虎,说官面话,这对宋齐丘来说,是简单的事。
对于宋齐丘的这些话,种阳光显然是不相信的,她蹙眉,低垂着眼,思量了半天,才道:“见到如何,不见到又如何?我与严继,相见不如不见。”
最近一段时间,宋齐丘经常来扬州,私下里找过严继,大体知道种阳光和严继的事情。知道种阳光因为严继另娶她人而感到难过,可是对于她和严继的事,他毕竟是个局外人,不好说什么。
“佛说‘你可以拥有爱,但不要执著,因为分离是必然的’。我希望你也看开些,缘起缘灭,都随着它去吧。”
“宋公子这话,是说要放开蔡田了?”种阳光此刻的眼中,带着丝丝亮光,让人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非也非也,”宋齐丘摇头,站得直立立的,给种阳光以压力,他的话带着一如既往的缓慢和沉淀,就好似蕴藏了十多年的上好女儿红一般,“我和她还未曾相见,怎么执著,怎么分离呢?”
见自己的计划失败,种阳光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宋公子果然是见解独到。”
“不是我见解独到,也不是你诚心说你和严继的事,更不是你不知道蔡田的住处,只是你有苦衷,不想让我见到他,亦或者是她不想见到我。依我自己的看法,后者应该是不可能,只有一种可能是你觉得我的出现,会让蔡田陷入某种困境。我说的,对吗?”
宋齐丘分析的头头是道,种阳光忍不住赞叹宋齐丘的想法,这个男人的确是个人才,可是,他之前怎么甘愿给徐知诰做谋士呢?以他的才华,何事是他完成不了的?
“我的确是知道,但我实在是不想说,可是今日听了你的所说,觉得你说得也未尝不对,我应该给你们相见的机会,剩下的路怎样,就靠你们自己走了。”
“真的?你是决定要告诉我了?”
种阳光点头,指着书肆的后院说:“就在里面。”
可是就在此刻,宋齐丘竟然犹豫了,他觉得应该“偶遇”,会比较好,所以先行告辞,决定想好了相见的时机,再做打算。而就是因为这样的精打细算,让宋齐丘推迟了见蔡田的时间。
在亲儿子死于非命,并且连尸体都找不着,而养子独揽吴国军政大权的时候,徐温踌躇不定,他是要让徐知诰继续掌握大权,还是让自己的亲儿子来接管?这是最近困扰他的一个问题。而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南边的吴越国竟趁火打劫,进攻吴国的毗邻,徐温再也顾不得考虑扬州城里的事,迅速聚齐兵马,奔往毗邻应战。可是,刚刚赶到半路上,就中暑昏倒了,无奈之下,只能回金陵养病,而把军事指挥权交给了养子徐知诰。
正在扬州接受百官道贺的徐知诰,一听到此消息,立刻带兵赶往毗邻对抗敌人。随行的,还有宋齐丘等谋士。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宋齐丘没有机会去找蔡田,得以让蔡田和徐知训享受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第一次,徐知训学会了砍柴;第一次,徐知训学会了剥鸡蛋;第一次,徐知训学会了烧水……许许多多的第一次,让他有了新的人生,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蔡田。蔡田没有告诉他徐知诰掌握军政大权的事,也没有告诉他修睦和尚被杀,更没有告诉他有关密室壁画的事情。她一直让他呆在这个小小的庭院里,晨起,吃饭,读书……很闲适的生活……
对于蔡田不让自己出去,徐知训虽然少有抱怨,但蔡田知道他很想出去,就决定带他出去走走。可是一想到外面的传言,她就不得不哄着他,不让他出去。说实话,那些壁画里的大逆不道行为,已经被百姓们传遍了,经常出来卖菜的蔡田,哪能听不到?不过,自始至终,她知道的有关徐知训的恶言恶行,好似都是听来的。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有着杀父戮兄的想法,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想相信的。
徐知训之所以现在能够安心的待在这里,是缘于蔡田没错,可是,这也是因为他第一次干了这么多新鲜的事,觉得有趣而已,即使是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有时候蔡田会坐在院子里发呆,她这么救了他,可是他不知道,他现在会乖乖的待在这里,以后呢?如果他出去被人看到,那好如何是好?
夜里,繁星点点,像碎钻石一般,随意散布在宝蓝色的锦缎上,蔡田又坐在椅子上,独自一人看着头顶的树叶,陷入短暂的睡眠,发现有人给自己盖东西,就醒来了,睁眼一看,竟然是徐知训。徐知训这个含着金汤勺养大的孩子,哪里会懂得照顾人呢?蔡田心里感动,张开双手,将他抱进了怀里。而徐知训把感动当做是投怀送抱,心里颤抖着,就连欲望,也渐渐升起来。多少个夜晚,他都想要把她搂入怀抱,可是一直以来她都在躲避,可是今夜,她竟然会主动抱住自己,这样徐知训的内心有了无数个颤抖,我觉得自己有了希望。大手,也悄悄的搂住她的纤腰。抑制不住自己,他决定顺从自己的欲望,他记得她说过让他等她三年,如若他做到了,她就会嫁给他。现在她竟然甘愿与自己住在这里,就是证明了她的心已经属于自己。所以,徐知训手下的动作,也更加肆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