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缙和纪桐舟都听得懂,可是谁也没有说什么。那个孩子,始终是他们各自心中的痛。谁也不提,但是并不代表会忘记。
纪桐舟愧对那个无缘的孩子,因为自己的失忆,她竟然想不起怀孕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又想起许言,他也是心痛的吧?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从没有提起那个孩子,不知道他是否因此而怨恨自己。
她也曾扪心自问,是自己太残忍了吗?将那个孩子的生死看的轻了些。那种伤心欲绝的悲痛只是曾一瞬间有过,然后就是陷入不可自拔的自责中。
“阎缙,你先回去吧!我先住在正旗那里就行,你父母应该在催你了吧?”纪桐舟心中不安,觉得自己影响了他的工作。
阎缙握住纪桐舟的双手,放在在嘴边帮她呵气,“我们还说要不离不弃,你这么快就撵我走?桐舟,你不用担心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她纪桐舟何德何能,竟能得到阎缙的垂青。前半生,她是不幸的,没有了记忆,没有了身份,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庭,可是后半生,她是幸福的,全新的身份给了她全新的人生,朋友回到了自己身边,有了深爱自己的人,还有了一个和他的孩子!这简直难以想象!
“我已经给我爹娘写信了,说我们初八再回去!正好来得及初十的婚礼!”现在就算天塌下来,纪桐舟也是最重要的!
“会不会急了点?你母亲那里我还没有——”
“放心!她不会说什么的!就算不要你,难道她连自己的孙子也不要了吗!”阎缙觑两眼纪桐舟的腹部,言语轻松,表情愉悦。
“我说过不能拿孩子作为条件的!”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反正你已经是我阎缙的王妃了,想逃也逃不掉了!”阎缙用吻封住纪桐舟那张一直担忧不已的小嘴。
平美琪的这个年过得忐忑不安。若那个纪桐舟真的是“纪桐舟”,那她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她相信孟慕莹绝对不会同意她和阎缙的婚事,那楚乐晴说不定就有机会了!可是那个纪桐舟是“楚欢晴”,事情就棘手了!那陷害她和阎缙的事,还有抢夺楚田文财产的事说不定也会被抖露出来,她平美琪和女儿楚乐晴怎么还能在盛京立足!
催促了南越那边好几次,终于传了点消息过来。
平美琪略微看过,眼珠子半天没动弹。
平美琪所谓的“朋友”其实还是最初时候陷害“楚欢晴”的事迹操作者!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他又重见天日!他以高超的画技还原了所有的东西!何况,还有别人也想知道纪桐舟和楚欢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再等我两天!我会给你最全的信息!”那边的声音颓废、阴暗,即便是平美琪也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好!”
“但是价格就高了!一口价,一万两银子!”
“你——”一口气憋在平美琪的胸口。现在不是讲价的时机,只要有了事实依据,还愁没有千百万个五十万吗!“好,一万两!我要最全,最完整的信息!”
“成交!”
孟慕莹越想越气,好好地养了个令人羡慕的儿子,可是到头来却被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拐走了!若她有个家世显赫的背景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什么也没有!如果平美琪那里有发现,她一定阻止的了这场婚礼!
阎准墨支持儿子的决定,所以这个年他还是很喜悦的,王府的装饰他都一一亲力亲为,从整体到细节,从邀请的客人到喜宴的安排,无一不尽心。
“你忙什么忙!他们两个人早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还要你这个做父亲的忙东忙西,这像话吗!”孟慕莹看着已经披了红绸子的柱子觉得十分碍眼。
“慕莹,你就少说两句吧!”阎准墨真是不懂妻子,他以为自己和她都说清了,她就会接受纪桐舟,可是现在看来是他想简单了。他真的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讨厌纪桐舟。
“我就是看不惯!”一想起那张酷似于慧的眼睛,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桐舟到底哪里不好?她比你平日见到的那些娇滴滴的富家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她性格好,人也温柔,说她善解人意也是不过分的。我打听过了,她工作能力也不错,帮了阎缙不少忙,这样的儿媳妇你去哪里找!”
孟慕莹的眼神倏地射向阎准墨,口气不佳,“那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你是不是觉得看见她就像见到了于慧?”
阎准墨皱眉,“你想到哪里去了!于慧早已经入土,你怎么还不放心!当初于慧和楚田文闹翻,这里面也有你的责任,你怎么就不知道反省呢!”
孟慕莹心中一凛,好似被他说中了痛处。她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是她在没有搞清事实的情况下就妄下论断,虽说于慧和楚田文之间早有矛盾,但是自己的那些话无疑成了他们婚姻破裂的导火索,后来于慧病逝,她一度也陷入惶惶不安中。过了这许多年,她已经将这件事深埋在记忆里,但是,自从看见了纪桐舟的那双眼睛,心中的不安日渐扩大,甚至做梦的时候都能看见于慧幽怨的眼神,害得她睡不安稳。若是把纪桐舟这个“妖孽”放在身边,那她岂不是要夜夜失眠!
孟慕莹思量,这个平美琪不能和她深交,一旦被她缠上那就是无休止的麻烦!只可惜年前遇见她的时候自己正怒火极盛,也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这一切也要等拿到她手中的调查资料再说!
阎行墨也没闲着,他也在查纪桐舟的背景。
家族会议上照例是老一套,说是要选下一任的总掌柜,但是众人一看阎缙缺席,这会议立刻变得毫无意义。但若是找到纪桐舟某些“意外”事情,恐怕他们想要阎缙也不能了!
出了重价,当然有人乐意赚钱。阎行墨一拿到手看了看就立刻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