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什么?好像什么都不会。纪桐舟摇摇头。
阎瑨皱眉,似乎把纪桐舟招来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吩咐门口的伙计,“叫杨掌柜来一趟书房。”杨掌柜具体负责北越的柜台业务。
纪桐舟静静地等着阎瑨分配她工作,她也想知道,月薪十两银子是什么的工作。
杨掌柜敲门进来,看屋里站了一位女子。
“杨掌柜,我们钱庄还有工作空缺吗?”
“目前还没有空缺。”
“你再想想是否还有其他的?”
杨掌柜想了想,回答道:“阎爷,我们钱庄的后院正好有个杂役伙计不干了,不知道——”
杂役伙计?他要纪桐舟来不是要她干这个的,是他错了,他应该在纪桐舟签名之前问问她会什么的。
纪桐舟尴尬的站立一旁,她没有什么本事,在郭家香料铺子,她是学会了一点东西,但是在聚通钱庄里完全用不上啊,如今在钱庄,她就像个白痴一样!
“桐舟,钱庄的杂役伙计比较苦,我看等其他工作有了空缺你再——”阎瑨不大好意思让纪桐舟干太辛苦的工作。
“阎老板,我可以的!”纪桐舟知道,钱庄是个吃香风光的行业,其他职位有空缺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不管是什么工作她先接下来再说,她现在正缺钱!
“你确定?”
纪桐舟坚定的点头,“我真的可以!”在修宇国的时候,她还干过打扫茅厕的工作呢,那样的活儿她都干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好!“阎瑨的眼中闪过赞赏,至少她知道现在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只要进了钱庄,机会多得是。
“杨掌柜,你带纪桐舟去吧,把事情交代清楚,工作一点不能打折扣,从严要求!”阎瑨一向公私分的很清楚,就算是他把纪桐舟领进来的,她只能工作的更好,不能更差!
“是,我明白!”杨掌柜虽然不清楚这个名叫纪桐舟的女子和阎爷是什么关系,既然阎爷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能马虎。
纪桐舟跟着杨掌柜走了,阎瑨看着背影有些瘦削的纪桐舟,希望她同样会做好这次的工作。
纪桐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工作岗位”,“杨、杨掌柜,是这里?”
杨掌柜点点头,“就是这里,你可别小看这份工作,很多人想要来还不得呢!我会找人告诉你注意事项的。”又给了她一套杂役衣裳。
纪桐舟失望至极,以为这钱庄里所谓的“杂役伙计”,可能是打杂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茅厕!阎瑨这家伙!为什么他能提供的工作的都是这样的!就没有个“适合”她的工作吗!纪桐舟郁闷的想要大叫,但是不行,环境虽然不正规,但是工钱高,去别的地方万不会拿到十两银子。再说自己也真的没有什么本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干过,她根本不用人教,在修宇国的时候她的工作是最出色的!
把原本因为要离开而收拾起来的一点包裹塞到一边,看看自己的穿着也没有必要再换,纪桐舟利落的换上衣裳,开始了她的新工作——杂役!
等杨掌柜把人领来教纪桐舟如何干的时候,脚底下已经是明镜似的一片,根本不用教她就做的很好了,点点头表示赞许,这个纪桐舟并没有因为和阎爷认识而自傲,这点很好!
佟非颜还是不放心许言,偷偷地躲在他家附近观察,却见许言的娘亲王姨走进了院里好久都没有出来,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去见许言是否合适,可是又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心情,于是蹑手蹑脚的跟上去躲在他家的门口听听动静。
隐约的,里面传来许言娘亲说话的声音,“你这是何必呢!你忍心看着我们为你操劳吗?”佟非颜感觉不太对劲,刚想要敲门,门却一下子开了。
“王、王姨!”佟非颜见她似乎在生气。
“非颜啊,你来的正好,你来劝劝许言,怎么就忘不了楚欢晴呢,事情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出不来!”王姨见到非颜像见到救星一般,楚欢晴的事情让她越说越气愤。
佟非颜心惊,“许、许言他怎么了?”他和纪桐舟发生什么事了?韩迦瑜说他们没事的啊!
王姨把非颜拉进屋里,“你看看!你看看!”一副对许言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佟非颜的心一下子狠狠地疼了起来。
许言两眼无神,呆呆的抱着他和楚欢晴的东西,好像是红盖头,似乎坐了很久了,再久一点仿佛就是一尊雕像了。
“许言?”佟非颜上前,“许言,你怎么了?”
许言丝毫不动,依旧呆呆的。
“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邋遢成这样子吗!”王姨很伤心。楚欢晴的事情她一家人都很难过,但若是沉浸在里面出不来那就有点过了。
“王姨,我来劝劝他,你放心吧!”非颜和许言他们一家人已经很熟悉,而王姨对她也很放心。
“许言,非颜也是个好姑娘!你怎么就不能忘了楚欢晴呢,你也看看非颜啊!”她看得出来,非颜这姑娘喜欢自家儿子,可惜许言却毫无察觉。
许言像是听懂了,歪过头看着非颜,眼睛里却依然是迷茫。而佟非颜却被他看得害怕,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许言。”佟非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给,我,走!”一字一字皆是恨意。许言的视线仿若忽然变成刺向非颜的利箭,恨不得让她立即在眼前消失!若不是和她发生了关系,纪桐舟怎么会走?
“许言!你说什么呢!”王姨不知道为何许言这么恨非颜。
“许言。”佟非颜忍住心痛,语气柔柔软软。她知道,纪桐舟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许言,许言恨她,可是她爱他啊!
许言再一次重复,“你,给,我,走!”愤然的扭过头,不想再看她一眼。
佟非颜努力的抑制住眼中的泪,“我还会再来的!”纪桐舟离开了,那她更要来安慰他,照顾他,这和昨夜无关。
“非颜!”王姨不明所以。
“王姨,我先走了,你照顾他吧,我以后再来!”佟非颜从没有想过她会被许言轰出来。现在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待下去只会惹他心烦。
出了楼,佟非颜立即亲自去找韩迦瑜,“迦瑜,你知道桐舟去哪里了吗?”
韩迦瑜一听她的语气不对,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非颜怎么了?”
“许言和桐舟闹翻了,也不知道桐舟去哪里了!”许言看自己的眼神太可怕了,难道桐舟知道昨晚自己和许言的事情了吗!
“中午的时候她在银泰用膳呢,她和许言发生什么事了?”韩迦瑜感觉事情不好。
“迦瑜,许言他——赶我走!”非颜再也忍不住,泪水终于狂涌而出。
阎瑨问过杨掌柜,对纪桐舟这半天来的工作很满意。她似乎干的很起劲,丝毫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是了,不管对谁而言,杂役一个月能拿到月薪十两银子不亚于天方夜谭,她现在又缺钱,当然会干得好。
纪桐舟不见了!许言在找,佟非颜在找,韩迦瑜也在找,可是纪桐舟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因为纪桐舟的事他们三个人又走到了一起。
佟非颜一直在暗地里默默的观察许言,看他愁眉不展,看他为纪桐舟的失踪焦急不已,看得她心都疼了!若是许言对她能有对纪桐舟十分之一的好,她就满足了!可是他都看也不看她。想起那一晚他的热情,她的心就止不住的轻颤,就算他迷醉时不清楚身下的人就是她,可是她不后悔!她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等找到了纪桐舟,她会向他们忏悔,请他们原谅,乞求他们和好!
韩迦瑜觉得佟非颜和许言怪极了,两人现在几乎不说一句话,脸色也如阴天一般。可是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说。
一连找了七八天,还是没有找到纪桐舟,许言看向佟非颜的眼神愈加怨恨,而非颜也越加的躲闪。
孙蔷薇终于回来了!她约了阎瑨见面。
相比上一次见面,阎瑨发觉她瘦了好多,脸色也苍白,眉目间欲言又止。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联系我?”阎瑨想问个清楚。
孙蔷薇却是一直低着头不语,让阎瑨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阎瑨想两人之间的“冷战“还没有结束,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原本相处的好好的人变成了这样?“蔷薇,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他真的想知道原因。她是他想成亲的女人,可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她却让他摸不着,看不懂。
孙蔷薇猛地抬起头,眼中泛红,“阎瑨,你有别的女人了吗?”
阎瑨愣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约我的那一晚上,我后来去找你,可是你却拥着别的女人进了楼里!”当时的她真的很心痛,她以为阎瑨会如他的名字一样行为“严谨”,可是却令她失望了。他把一个女人领进了他的“领地”!
阎瑨懂了,那一晚上的女人是纪桐舟,蔷薇看见他带着纪桐舟进了万斛明珠。原来是这个,那他可以理解为是她吃醋了吗?笑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是我的——旧相识而已,你多想了。”纪桐舟,应该是可以称之为“相识”的人吧。
“真的吗?”孙蔷薇知道有时候人会认不清自己的行为,“阎瑨,她果真只是你的朋友吗?”若真是朋友,他会那么自然的给她挡风吗!他说过,那是他的领地,不会让人侵犯,可是却有一个女人那么轻易的进了他的地盘!
阎瑨张了张嘴,眼睛又看着杯中因冲泡因而起涟漪的茶水,“蔷薇,她只是旧相识!”一个他想做出补偿的相识。
毫无预料的,孙蔷薇竟然哇哇大哭起来,惹得周围的人纷纷注目,弄得阎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像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似的,幸好没有太多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还以为他一个王爷强取豪夺呢。
“蔷薇,蔷薇。”她怎么会因为自己的这样一个回答而伤心的嚎啕大哭,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却是更加浓重的悲伤?
就在阎瑨想安慰她的时候,孙蔷薇忽然站起身跑了出去,阎瑨也急忙追出去。
“蔷薇!蔷薇!”阎瑨的速度快,一把攫住了她的胳膊,“如果你认为我澄清的晚了些,那你打我骂我都好,你为什么要哭啊?”
孙蔷薇泪眼朦胧,牙齿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懊悔和愤恨,“阎瑨,我们——分手吧!”
阎瑨吃惊,抓紧还想要跑开的她,“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说晚了吗?可是你也没有问清楚啊!”若是她早提起是因为纪桐舟,他会告诉她的!
“晚了!真的晚了!一切都晚了!阎瑨,我们结束了!”趁着阎瑨有些迷茫的时候,孙蔷薇一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伤心的落着泪跑向了另一条街。
阎瑨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的说“晚了”,他不过是晚了七天给她答复,这样就算晚了吗?看着消失在街角的娇俏的身影,他真的不懂女人了,七天的时间就改变了所有的事情了吗?
纪桐舟白天在钱庄做工,做工结束后就回“水沐园”居住。水沐园正是郭正旗给她的钥匙的房子的所在地,是个极为清幽的地方,三面换水,一面面山,也亏得他会选,绝佳的视野范围和上好的地理位置让夜晚在这里居住的纪桐舟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慰藉。
为了“月薪十两银子”的诱惑,纪桐舟干的尽心尽力,不过是七天的时间,她已经收到了好几位客户的表扬,说她勤快,说她把前后院打扫的好,说她拾金不昧,其实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在修宇国的时候,她就已经懂得真心工作的重要性了。只要你真心对待工作,那工作就会给你应有的。
纪桐舟把从那里学到的一切用到了这里,真的干的很出色,杨掌柜已经考虑要提拔她了,可是却被贾凌拦住了,“她是阎爷带来的人,不能因为她这短短七天的工作表现就提拔,那对其他人不公平!对她,我们越是要严加要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