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身旁的风呼啸着,渐渐告诉在告诉殷廷尧他们已经远离了都城的喧嚣。
穆言架着他的右膀一路急行追赶着姜黎和那名男子,虽说之前因为殷廷尧他们耽搁了一会儿可是这一路追赶他们竟然连二人的身形都为看到,若非虞穆言用虞家的千山觅雪追踪到二人的灵息才勉强跟了上了。
“这么滥用自己的灵不怕再被寒气反噬吗?”望着虞穆言殷廷尧开口问道。
“顺畅。”
虞穆言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运了一番灵再度确认。
虞穆言不由地将功劳归功于戚敏甄的秘药以及姜黎此前不惜折损功力来祝他疗伤,可是他心中仍有一丝不明白。
一直以来他体内的寒气始终在和他作对,不单单是他运灵有时甚至连外边的天变得稍微冷一些也会不时溜出来折磨着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每在危难时刻他都十分谨慎地运灵,也因此成了姜黎和殷廷尧的累赘。
这一日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断地运行体内灵气,可奇怪的是体内寒气并没有出来作怪,他一点一点地加大幅度不断尝试最终确认体内的寒气已然暂时蛰伏不懂。
虞穆言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在这样的时刻无疑是苍天助他。
“无妨,虽然不知道何时会再度发作,可至少现在它还是很听话的。”虞穆言有些自嘲地回应着殷廷尧。
“我有一事不明?”在片刻的宁静之后虞穆言再度开口,“对方显然是针对小环而来,她有何特别吗?”
“这也是我在琢磨的。”殷廷尧倒是显得格外冷静,“小环自幼跟在我身边连我,甚至于跟着我来到燕国。”
听后虞穆言不禁诧异,“你不是燕国人?”
殷廷尧听后不禁一笑,“你看我像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面前的这个男子对于虞穆言来说充满着各种秘密,他看似对一切都毫不关心可是他所知道的却是比任何人都多,即便一贯在燕都保持神秘的山河帮他所能说出的都比燕都任何一人都多。而且他在面对任何事之前所表现出的冷静也很多人所做不到。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谜团。
“我?”殷廷尧说着不禁一笑,“我只是一个酒楼的老板,只不过比普通的酒楼老板有一些特别的手段罢了。”
虞穆言停下了脚步松开了一直架着殷廷尧的手转过身来望着他,他双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股强劲的风犹如千军万马奔袭之势一般扑涌而来,他惊愕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不时的亮起阵阵光芒。
这是何等可怕的势力,不单单是席卷而来的狂风,即便是虞穆言此刻身在数十里开外都隐隐感觉脚下在微微颤动着。
“看来那边已经交起手来了,”殷廷尧说着走到虞穆言跟前回头看向他问道,“不去吗?”
虞穆言没有说话只是久久地凝望着面前平静异常的殷廷尧。
②
姜黎一路紧咬着男子追赶着不放,男子的身法之快,便是他也不禁觉得有些难以追赶。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名男子时不时地放慢前行的速度似是有意想让他追上一般。
姜黎就这般一路追着越过了燕都的城楼,钻进一片密林之中。他不知道男子要将他带到哪儿去,他只知道他必须追回小环。
突然男子停下脚步反转过来,挥手将手中长剑掷向姜黎。
姜黎反应之快平滑身形仰身从飞来的剑刃之下擦身而过,随即翻转身形笔直站定,而在他双脚落地之后他右手向后一攥竟是隔空将那柄剑生生给拽了回来。
他才接住剑顺势劈出一剑,如月牙般的剑气飞快逼向男子。
隆隆巨响之后便是烟雾腾腾遮人眼目。
待到烟雾散去,却不见男子身影。
就在此时姜黎只觉手中长剑微微震颤似是在抵触他一般,僵持许久姜黎只觉难以压制蓦地松手那剑飞旋而出在他面前数米落定笔直入地数寸。
就在剑刺入地面的一瞬间男子不知从哪儿轻盈落下左脚脚尖轻轻地点着剑柄身形平稳地冲着姜黎望来。
“通常剑师都是剑不离身,那你的剑呢?”男子一边扛着小环一边摇开折扇悠哉地扇了两下面带微笑着问道。
姜黎一脸漠然望着他没有说话。
男子见姜黎没有说话又自顾自地说道起来,“以你的年纪有这般修为说不定成为剑仙指日可待。”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抓小环?”姜黎显得有些不耐烦突然发问。
“嗯,也是忘了介绍。在下魏山河。”男子说着将折扇扣在自己腹部微微点头行了一个礼,“至于为何要抓这位姑娘,我不能说,还请见谅。”
男子说着话的时候显得格外有礼谦逊,可对于姜黎来说虽然曾经感知到过魏山河的气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是的堂堂山河帮的帮主竟然是这般谦谦有礼的书生模样。
“原来魏帮主失礼失礼,”姜黎说着回了一个礼,“看魏帮主的样子应当也是个讲道理的人,那魏帮主也当也清楚无论如何今天我都不会让你把小环带走。”
魏山河听后连点头微笑着应道,“嗯,理所应当。既是如此那便多说无益,只是姜先生身为剑师没有剑恐怕不是我的对手呢。”
姜黎叹了一口突然坦言道,“我有我的苦衷不便多说。”
“姜先生不愿说那在下也不便多问,不如将身下这柄剑借于姜先生一用如何?”
面对如此美意姜黎只是一脸冷漠地婉拒了魏山河,“多谢魏帮主美意,不必了。”
“既是如此,动手吧。”魏山河说完这句可身形却未动分毫似是在等着姜黎率先动手一般。
“得罪了。”姜黎冲着魏山河抱拳推掌行礼,随后眼中杀意顿现,数十道剑气宛若羽翅从他背后张开,随着他右手并指一推数十道剑气光芒大作齐刷刷冲魏山河。
“嗯!”魏山河见势不禁一笑发出一声赞叹身形轻盈地朝后一移落地,他将折扇推至身前激射而来的剑气宛若撞在了无形的壁墙之上在魏山河的面前炸裂。
姜黎见势双手并指于身前一挥,又是数十道剑气飞射而出激射向魏山河,然而这些剑气却在靠近无形壁墙的瞬间分散开来,竟是绕开壁墙只取魏山河后背。
只见魏山河合上折扇转身一劈,竟是将那些剑气尽数斩碎。而这时魏山河似察觉什么一般不禁抬眼,赫然回头倏然回头,只见姜黎依然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朝着小环抓去,魏山河拇指一滑拨开折扇,姜黎的身躯竟是被一股无形气力给定在半空之中。
随着魏山河甩开折扇向上一扇,姜黎竟如狂风中摇曳的纸鸢被突如其来的气劲掀飞出去。
姜黎运气强行落地,可这才落地不由被眼前景象所惊住。
“姜先生当真不用剑?”
只见魏山河左手握着折扇反手上缓缓地推着,只见他身旁几颗树竟是被莫名地随着他向上抬得手连根缓缓拔起。
很是奇怪,望着此景原本战栗着姜黎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魏山河也不禁被姜黎此时的表情所惊到,从他的眼神中魏山河渐渐看到恐惧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丝莫名地兴奋和狂喜。
“你真的很强,甚至可以说是我下山以来遇到过的最强的人,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了。”只见姜黎沉着头缓缓直起身子来莫名地说着这样一些话。
似是被姜黎所激到魏山河也裂开嘴笑了起来。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姜黎呀面对比你强的对手竟有这般举动你当真是个不俗的天才,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变得比我强,只可惜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魏山河心中暗暗想着,突然他脸色一变,左手用力挥落而下,那几棵树飞速砸向姜黎。
姜黎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他已经能闻见被翻出的新鲜泥土的味道。
他猛然抬头无数剑气从他衣袍之内窜出,然而并不像之前那般的攻击,这些剑气游离了片刻之后竟是朝着他汇聚而来。
一柄巨剑凭空生出不断扩张开来。
一剑斩下,竟是将那些树竟是斩断。
望着被斩断朝两旁沉落的树,魏山河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诧,然而这一份惊诧在他望着周身泛着白光从折断的树的间隙中朝他窜来的姜黎越渐靠近的身形时消散开来。
他抬起手一挥折扇指向姜黎霸气地嚷了一句,“姜黎我认可你了,你是个不错的对手。”说着他闭起了眼,“只可惜......”
只见魏山河手腕反转随后将手中折扇向上一提,原本深入地面的那柄剑竟是破土而出,反转向上笔直地分毫不差地朝着姜黎胸口刺去。
“你还是太过稚嫩。”
望着向上刺来的剑刃,姜黎脸色大变。
③
“冰蒂连。”
正当那柄剑要刺入姜黎胸膛的瞬间,一根冰楞竟是拔地而生紧紧抓住剑的剑柄,不断衍生而上。
姜黎见势,朝着一旁翻身落地。待他抬头之际,只见魏山河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手握长刀浑身冒着冰寒的白气逼向魏山河。
虞穆言。
魏山河惊觉,突然转身握着折扇伸手一点,虞穆言就这般被他用念力定在半空之中。
姜黎见着飞身上前,于指尖凝聚剑气朝着魏山河的后颈刺去。
魏山河并未转身,眼眸向后一瞥,姜黎也被定住。
“就是现在。”
虞穆言一声大吼,只见一人从一旁阴影中突然蹿出飞快地朝着魏山河狂奔而去。
姜黎见来人大惊。
那人正是殷廷尧。
只见殷廷尧大喘气粗气跑到魏山河身旁,朝着魏山河肩上的小坏伸手抓去。
“不自量力。”
眼看殷廷尧就要得手,许是感到自己被这般计量戏弄魏山河内心收挫,眼神中杀气顿现他左脚微微一移,姜黎和虞穆言被一股无形气劲推开,魏山河随即撤回身形抛开折扇,左手手腕一转化掌朝着殷廷尧胸膛击去。
“殷廷尧!”
虞穆言和姜黎几乎是在落地起身的一瞬间望见了那一幕。
只见魏山河一掌机中殷廷尧,他身形弯曲后背冲出的气劲甚至将他衣衫和那件貂绒披风给撕碎开来。
殷廷尧一脸痛苦着,口中淌着血身子无力地搭在魏山河的臂膀上。
许是因为自己方才被激怒一下子没收住力,这才缓过神来,魏山河脸上不由震惊望着眼前无力用双手扣着自己左臂的殷廷尧。
“啊,杀了你。”
几乎又是同一时间,姜黎和虞穆言再度发起攻势快速夹击逼向魏山河。
魏山河似是心中有愧,反应稍显迟钝只待到姜黎和虞穆言迫至他跟前这才回神。
可是刚要反击他突觉左手竟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他惊异回头,只见殷廷尧缓缓抬起了头一脸狡黠地望着自己,“你是不知道我这身行头可是很贵的吗?”
殷廷尧一把抓住小环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一个后撤突然拉开身影,然而一个不慎竟是跌倒在了地上。
然而魏山河却并未在意这些,他的注意全在此刻扣住他手腕的两枚圆盘,“阴阳封灵盘?机关术?”但让魏山河震惊的可不止这些,当他诧异地望向殷廷尧时他再度震惊起来,透过殷廷尧被气劲扯碎的衣衫破洞竟是露出了一身古铜色的软甲,“散灵甲?你是何人为何会有天机金家的秘宝散灵甲。”
殷廷尧没有回答他,只是扬起嘴角一脸的坏笑着。
“看哪儿呢?”
一声怒吼,不免将魏山河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姜黎和虞穆言二人从两旁袭来,二人配合缜密,一人跃在半空右手高举凝出剑影从上往下攻而另一人压低身子挥刀从下向上攻完全封死压缩住了魏山河移动空间。
“你们太天真了。”
面对如此境地魏山河勃然大怒,只见他周身气焰大作,眼中闪着耀眼白光。
“咔咔”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他左手手腕的上的阴阳盘竟是崩裂碎开白光由他为中心瞬间蔓延吞噬一切色彩以及声音。
渐渐地,白光收敛褪去,他们所在这片区域已然变成废墟。
一人缓缓推开压在身上的土,大喘着粗气十分疲惫的从土堆里爬了出来。
他用力地平复了一番自己的气息随后拨开一旁的松土找回了自己的折扇。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阴阳封灵盘是天机金家匠师的杰作,金家在修真界是十分特殊的存在,因为他们所修之术与修行完全不搭边,他奉行匠冶之术除了他们所锻造的兵刃在修行界极为吃香之外,他们所制造的机关是专门用来克制修行者体内的灵,因此也有修真克星之称。
正因如此,金家的人才会高傲地不会向任何屈服甚至是这个世间唯一有资本可以藐视一切修行者甚至灵种的存在,他们也不屑和任何一方势力为伍。
莫说能够抵挡修行者攻击的散灵甲,便是方才为了冲破阴阳封灵盘已然耗尽了他的灵息。
他环顾四周,姜黎,虞穆言以及殷廷尧早已失去意识倒在离自己三丈开外的地方,虞穆言甚至半个身体都深陷土里。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殷廷尧身前,一把拉起小环将她刚在肩上,安静地心中带着万般疑虑地望着昏死过去的殷廷尧呆呆地站立了许久。
他不明白殷廷尧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搞来金家的机关,因为高傲的金家是决计不会将自家的机关术流传到外头去的。
“既是想不通那便不要再想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身狼狈不禁苦笑,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值得肯定的是,眼前这三个年轻人给他带来了惊喜让他吃尽了苦头。
“看来还真的应该听五洲的,不能小看了年轻人呐。”他说着脸上洋溢出了一丝笑容。
一阵微风刮过,他的身形就这般突然消失,只留下昏迷不醒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