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未进到院子,里边的大肥母鸡的下蛋歌就响起来。
“娘亲,大芦花有下蛋了。”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起初能逃离个十丈半里,可脚力还是没有跟上去,才不过一会薷和就追上西门晚安。
“是呀,大芦花这是要下蛋给晚晚吃。”
到了自家院子跟前,薷和放缓了脚步,但还是吃力把肩上的东西挑回去。
不大的小院子在缓坡上,不远处还有着几户人家,都是西门家的人。
不同的是他们都挨在一起,而西门晚安一家却是在远远一个角落上。
孤零零的一座小院子,合着不远处炊烟袅袅的人家,显得格外显眼。
“娘亲,你看奶奶家都做饭了?”
隔着远远的,西门晚安都看到那边的炊烟。
都是在深山之中,打猎才是他们的生计,通常来说一日三餐是正常的,毕竟打猎有时候是在午饭后才开始,早上很少出去打猎。
“嗯。”
望着不远处的人家,薷和心里有点点泛酸。
但不能够表达出来,尤其是在女儿面前。
“晚晚,我们也回去做好吃的?”
不在去看望别人的安宁,推开自个的小院子问着乖巧懂事的女儿。
“嗯嗯。”
“肉肉。”
西门晚安也不纠着奶奶家的饭,小脚又有力气了,一溜烟冲去灶台边。
“哈哈哈~”
“小心点。”
挑着担子进去,先是放它们到晾衣杆架边,薷和也不先去晾晒衣物,挽起手上的袖子钻进灶台小棚里,为女儿做上一顿可口的肉羹。
“娘亲,我要猪肉不要鹿肉。”
其实早在洗肉的时候,西门晚安就在溪边纠结着吃猪肉还是鹿肉。
猪肉在家中挂着,已经挂上两天了,吃起来不好吃,可是鹿肉是爹爹昨夜里打回来的,只有很少很少,要是吃了,就不能卖钱钱,没有钱钱就没有甜甜的糖糖。
甜甜的糖糖真的很好吃耶!
苦苦纠结着,但在娘亲挥刀那一刻,西门晚安决定了。
肉肉每天都能吃,糖糖不能耶。
“是不是想吃糖?”
半举着刀,薷和甜甜一笑。
一个才多大的孩子,能够选着不好吃的,那一定有问题,而且问题可大了。
“不是,娘亲,猪肉便宜,不得钱。”
纵使西门晚安才四岁多一点点,不懂得什么套路,但屁股疼可是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绝对不能跟娘亲说是鹿肉能换更多的糖。
“嗯!”
满脸的不信,薷和晃动着肉刀,嗓眼里扯出一条线。
“钱钱。”
生怕自己的诡计暴露,西门晚安浑身哆嗦的折上一把稻草往灶里添。
弱生生一直被淋湿了小猫咪似得,看着都让人又气又心疼。
“哎~”
“吃猪肉。”
薷和就算不想给女儿吃太多麦芽糖,但更不舍得女儿哭泣。
拿起那一刀鹿肉往井边走。
山上的温度很是凉,但山凹里可很是闷,而且在凉的地方都不比得上井水的冷。
打猎的人家除了柴火要多,井也是要有的。
把鹿肉放到井里边,薷和回到灶台边上,取下一块熏得黑麻麻的猪肉就着刚才泡洗鹿肉的水洗切起来。
细细切割着那一块猪肉,西门晚安看着就开心。
太好了,这个月又有糖吃,有糖吃。
正当西门晚安手脚并动欢呼雀跃时,高过矮槐树的土墙外传来粗哑的嚎叫。
“薷儿,开一下门。”
“呃?”
愣住半响,西门晚安才想起来他是谁。
“爹爹,是爹爹。”
边傻笑的跑出去还边嚎叫着。
“娘亲在洗肉肉,爹爹你等等。”
显然西门晚安是开不了门的,才不过手指碰到门闩,纵使踮起穿着编上一小块羊皮的小木屐,也不可能用她那娇柔的小手指推得开那门栓。
“哈哈哈,是晚晚呀。”
纵使知道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当西门山丰还是有着一种惊喜的语气,跟着门缝后边的女儿对话。
扑腾着门闩,西门晚安没有理会这个傻爹爹。
“唔—”
“别急,等你娘来先。”
知道她不可能都得着,西门山丰也不阻挡她做任何尝试。
“啪~”
“娘亲?”
还半举着小黑手,西门晚安不知道为什么娘亲要打她,就连门外的西门山丰都不懂。
“晚晚是……”
“是什么是,够不着就是够不着,难道撞到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吗?”
其实西门晚安每条一次都离着头顶上那门闩框就一点点,要是再高一些那就真的会被撞到头破血流,这话薷和没有说错。
只是作为一个猎夫,从小就认为只有无数次的尝试才能够更好的掌握一些本领。
但被骂的跟个鹌鹑,父女两个一个都不敢发声。
“这是什么?”
薷和也意识到刚才语气中一些,只是这也是为了女儿好。
“这是从山里找到的一对老乌龟。”
西门山丰拎了拎手里的两只老乌龟。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这两只老乌龟带回来。
“龟龟?”
肥嫩小黑手指猛一触过去。
“别碰,咬你的手。”
截指一停,西门晚安哭着脸。
小手被在一边。
“爹爹~”
西门晚安一脸无辜,可是在娘亲面前说这都是假的。
“唉,薷儿,晚晚还很小,你就不要在责备她了。”
一家老小都这般丧气,薷和看着也起不来。
“好好好,以后不骂晚晚就是。”
其实当娘的心里的苦又那里是他两父女懂得。
但日子要过,薷和扯过话题,指着丈夫手里的大乌龟问。
“乌龟可真是难吃,你干嘛捉它两回来。”
壳大肉糙的,纵使薷和也想丈夫多打些肉回来,可以不是这两只下不了嘴的老东西。
“听说龟灵,带回来养的,不吃。”
西门山丰很是欢喜的把这两只老乌龟举过胸前,得意瞧着。
“养着?”
薷和傻眼了,这两只老乌龟这般大该不是要养在水缸里。
就算是养在水缸里也不能一个劲装完两只呀。
“不是,刚才我和二哥已经挖了一眼泉,都砌成一条溪流到火灶后边的坡上了。”
西门晚安靠在边边上,自然不是很平整的一块地,而是西边靠着一个较为陡峭的土坡。
“小溪?”
西门晚安不明白。家的旁没有小溪呀,爹爹是瞎了?
“嗯。”
欣慰般摸一把女儿的头,西门山丰把龟放到地上,指着火灶外边墙后边的坡说。
“等下爹爹在那里做一条小溪,用着石头砌一个漂口,这样晚晚每天都能洗脸脸了。”
“吹。”
看着丈夫指的方向,也知道丈夫是什么人,可薷和还是忍不住嘴贱一把。
心里却那般的瞳景,日后家里有那一汪清水,水不大,很轻,很凉,激流打石,奔涌而下,滑落一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