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坐在坟前,对着墓碑,述说着心事。忽听林间小径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噼噼擦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天涯循声一望,只见一群手持棍棒的人匆匆赶来。
打头的是一个胖子,满脸横肉,身穿一件绸布马褂,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
这胖子是身上的肥肉随着脚步微微颤动,体重至少也得有一百八十斤。
这胖子是李大壮的爸爸,叫猪头强,是个屠夫,平时在镇上卖猪肉,是街头一霸,无人敢惹。
李大壮拖着一条受伤的胳膊走到猪头强的身后,不停地流着眼泪,哭唧唧地嚷着:“爹,你一定给儿子报仇啊?找到天涯,打死他。”
猪头强怒气冲冲地嚷道:“儿子,放心吧,等我抓到天涯,一定给你报仇。天涯这个野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砍伤我儿子。”
“对,一定不能放过天涯!”
“我们要替大壮报仇!”
一群人吵吵嚷嚷,剑拔弩张。
李大壮被天涯砍伤之后,李氏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对付野种天涯,给李大壮报仇。
李氏家族族风彪悍,经常欺负弱小,横行霸道。
横行乡里,名声很坏。
李氏家族的一群壮汉到处找天涯,走到小树林里。
天涯见无处藏身,只好拔出腰间的菜刀,从地上站起来,心想:一窝姓李的都来了!一定是给李大壮报仇的。
“天涯!”
“野种!”
一群壮汉急忙加快脚步,呼啦啦围了上来,把天涯围在一个圈中,虎视眈眈地望着幼小的天涯,目露凶光。
李大壮胆怯地望着天涯,躲在猪头强身后,嚷道:“爸,打死他!”
猪头强对儿子说道:“大壮,你站在一边,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大壮冲天涯坏笑着,躲到一个草丛后面,远远地观瞧。
天涯把菜刀一举,用稚气的声音说道:“哼,你们来啊?我不怕!”
愤怒的猪头强嘴角一动,脸上的横肉抽抽了两下,骂道:“上!活捉这野种!”
话音方落,一群大汉就挥舞着棍棒向天涯攻来。
天涯抡起菜刀,和他们打斗在一起。
呼呼呼!
一把菜刀抡圆了,带着风声,天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虽然年纪幼小,力气小,可是仗着锋利的菜刀的威力,一时间一群大汉拿他没有办法。
棍棒和菜刀磕打在一起,发出一声声闷响。
猪头强暗想:妈的!这野种年纪这么小,胆子这么大!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大汉被一刀砍中,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头上血淋淋的。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孩这么厉害!
人是怕逼的,逼到一定程度,便会突破自己的极限,有想象不到的能力。
天涯被他们逼得无路可退,愤怒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只见他手起刀落,转眼间砍倒了三个大汉。
“哼!上啊,不怕死的就上来啊!”
天涯脸上又露出了野兽一般的表情,瞪大眼睛,目光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三个被他砍倒的大汉捂着血淋淋的伤口,被一个七岁的小孩子震慑住了,吓得胆碎。
猪头强平时在街上,仗着一把杀猪刀,打街骂巷,没想到今天轻敌了,没带刀,只带了一根哨棒。
他微微一皱眉,鼓舞士气道:“别怕,给我上!”
一群大汉又围上来,向天涯攻击。
猪头强皮笑肉不笑地抽动两下嘴角,提着哨棒,绕到天涯的身后,趁天涯没有防备,当头就是一棒。
当!
这一棒的力气很大,天涯哼了一声,被一棒击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菜刀。
“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响起。
天涯觉得天旋地转,模模糊糊地看见猪头强一群人的嘴脸,是那么丑恶。
他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眼睛,失去了知觉。
猪头强踢了天涯两脚,骂道:“野种!真是活腻歪了!”
“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李大壮从草丛里走出来,乐得直流眼泪,直拍巴掌,走到天涯身边,踢了他两脚。
“阿强,怎么处置他?”
猪头强想了想,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扔进江中,喂鱼吧?”
一个大汉犹豫了一下,说道:“阿强,这样恐怕不好吧?万一走漏了风声,我们可就要吃官司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那你说怎么办?”
“这小子砍了这么多人,还是把他交给衙门吧?”
“妈的,真是便宜了这野种!”
……
天涯被绑进衙门,关在一个监牢里。
他醒来之后,发现和一群囚犯关在一起,知道自己入狱了。
“小孩,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囚犯问道。
“砍人!”
“小小年纪,真不简单!”
到了饭店,有衙役进来送饭,天涯吃了一碗冷饭,便躺在一个角落里睡着了。
囚犯们都佩服天涯的胆量,也没有找他麻烦。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上,一个衙役就在门外喊天涯的名字:“天涯,出来吧,过堂了!”
“天涯,到了堂上一定不要乱说话,想好了再说,可以免去一顿毒打!”一个囚犯好心地说道。
“谢谢你,我知道了。”
天涯点点头,走出牢房,被衙役带到大堂上。
只见堂上悬挂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一个老头子端然稳坐在大堂之上,不用说,一定是知县了。
县令一拍惊堂木,严厉地叫道:“带犯人!”
两旁衙役面目森然,齐声高呼:“威——武!”
天涯被两个衙役推推搡搡,押上公堂。
知县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孩,不禁心里纳闷,摸摸胡须,打着官腔问道:“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天涯望着高高在上的知县,嘴角苦笑了一下。
“妈的,快跪下!”
一个衙役飞起一脚,踢在天涯的膝盖上。
天涯膝盖一弯,被迫跪下来。
他不服气地瞪着那个衙役,脸上露出一丝愤怒。
知县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这么倔强,刚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涯。”
“多大年纪啦?”
“七岁!”
“哼,你小小年纪,连伤四人,你可知罪?”
天涯顾不得害怕,连忙跪着向前挪动了一下,委屈地说道:“我冤枉!”
知县沉吟了一下,哦了一声,问道:“你有何冤枉?”
天涯开始为自己辩解道:“大人,李大壮三番五次欺负我,我才把他砍伤的。后来,他爸爸带着一群大汉打我一个人,我要是不反抗,会被打死的。所以我就反抗了。我是一个孤儿,他们欺负人。”
“可有此事?”
“嗯。”
“哼,你小小年纪,胆大包天,连伤四人,还不知罪?来人啊,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