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宅。
刘阿华沿着围墙,走到一个阁楼之下,向上张望。
阁楼上有一张小窗。
他心中暗想,小凤,我亲爱的女孩,你还好嘛?我现在就在你的窗外,你怎么不推开窗户看一眼呢?
他苦笑一下,把二个手指插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口哨声一停,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俊美若仙的少女探出头来。
这女孩十六七岁,模样俊秀俏皮,清雅脱俗,眉目如画,皮肤如雪。
一件黄衫,领口、袖口上绣着淡绿色的花纹,脖子上挂着一个向日葵小装饰,亮晶晶的。
头上扎着一个歪辫子,看上去更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不用说,她就是刘阿华的女朋友——谢小凤了。
刘阿华抬头望着谢小凤,半年没见了,甚是想念,脸上却是一副酷酷的表情,眼神里透着一股坚毅。
谢小凤痴情地望着刘阿华,开心地笑了。
二人无声地注视了片刻,心有灵犀,谢天凤知道刘阿华是来找他的。
她麻利地关上窗,转身下楼去了。
刘阿华心里热乎乎的,背过身去,一只手扶着一棵柳树的树干,轻轻地咳了两声。
昨夜露宿江边,他有点着凉了。
谢小凤已经半年没见刘阿华了,见到他突然出现了,激动的心情无法形容。
这半年,她每一天都在思念阿华,希望他快点出狱,和她团聚,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跑到梳妆台前,捋了捋秀发,照了照镜子,打了一个响指,然后迈着轻松的脚步跑下楼来。
噔噔噔!
他跑到楼下,刚要推门出去。
“小凤,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谢母从书房里走出来。
谢家的家规一向很严,谢母从来不让谢小凤一个人出去玩,平时注重礼仪,待人接物总是彬彬有礼,不慌不忙的。今天见女儿急急忙忙,心不在焉的样子,谢母有点不高兴,所以寻问起来。
谢小凤知道妈妈一向反对她和刘阿华来往。刘阿华是一个江湖浪子,而谢家是名门之后,书香门第,谢母一直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大家闺秀,所以是不允许他和一个江湖浪子来往的。
谢小凤吓得连忙吐了吐舌头,撒谎说道:“娘,我去二姨家!”
二姨一家三口,姨夫是江湖中人,复姓欧阳,还有一个表妹,叫欧阳阳,今年十五岁。
谢小凤和欧阳阳是一对很谈得来的小姐妹,平时经常串门,她一去二姨家,欧阳阳就缠着她,让她讲刘阿华的事。欧阳阳见过刘阿华一次,那是在他入狱之前,她看见刘阿华在大街上和一群泼皮无赖打架。欧阳阳问道:“姐姐,我大哥哥太能打了,一个人打倒了五个人。他又长得那么帅!城里的女孩都说他是天星下凡!”
谢小凤笑了笑,说:“小丫头,好好用功读书,别一天总打听江湖上的事?”
“姐,他长得那么帅,你们有没有……”
“什么呀?”
“就是…..就是那个啦!”
“小丫头,你真是人小鬼大!”
“快说啊?”
“滚一边去。你小小年纪,别乱打听。”
“哦。姐,我好羡慕你啊,有一个这么帅,这么能打的男朋友。”
“哼,他要是老实一点,何苦进监牢呢?能打有什么用?一天让人担惊受怕的。我真希望他能老实一点,别总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
“当个侠客没什么不好啊?可以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啊?”
“好是好,可是太危险了,我妈妈不让我和他来往,怕他有一天被人打死了,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算了,不说了,不吉利。”
“姐,我以后嫁人就嫁刘阿华那样的,我喜欢。”
书归正传,却说谢母听说女儿要去二姨家,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地说:“小凤,刘阿华出狱了,你不许见他。我要是知道你们俩偷偷来往,我就永远不许你踏出大门半步!”
“哦,知道了。”谢小凤蔫蔫地说。
“好了,你去吧,见到你二姨,替我问候一下。”
“妈,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妈,二姨要是留我吃晚饭怎么办?”
“好啦,你愿意在她家吃就吃吧,记得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谢小凤点点头,推开门,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谢宅门口的一条胡同口。
刘阿华一只手叉着腰,双脚交替站着,等待着谢小凤出来。
“阿华!”
谢小凤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冲他痴情地笑了笑。
“走,我带你去江边看日出!”
刘阿华伸出一只手搂着谢小凤,二人有说有笑地向江边走去。
一路上,谢小凤问这问那。
“阿华,你瘦了?是不是在牢城营里受了不少的苦?”
“没什么,我在里面有的吃,有的喝,比在外面还舒服呢?”
“吹牛!那你怎么瘦了?”
“瘦一点,不是更帅吗?”
“别不要脸?呵呵。”
江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得天边一片火红,如同火烧。
江水泛着粼粼波光,红色的光晖映照在江面上。
一对情侣并肩而坐,在江边看着日出,十分浪漫。
“日出好美!”
“是啊,我住在江边,却没有发现日出原来这么美!”
谢小凤把头靠在刘阿华的肩膀上,幸福地说道:“阿华,以后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永远?
永远是多远,一生一世吗?
刘阿华有些茫然,说道:“像我们这些混江湖的,不知道哪一天会死。小凤,你做我的女朋友,真的不后悔?”
谢小凤有些怅然,叹了口气,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什么样?我也不后悔。”
“小凤,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等过些日子,我去你家提亲,我们结婚吧?”
“结婚?”
“你不愿意吗?”
谢小凤想了想,微笑,“可是,你得过我妈妈那一关啊?”
刘阿华一听这话,有些自卑,“小凤,伯母一直很讨厌我,我该怎么办呢?”
“心若至诚,金石为开,亏你还是一个闯江湖的,你干嘛怕我妈妈啊?我相信你,会说服我妈妈的?”
刘阿华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心里思考着,如何才能让谢母答应把女儿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