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随燕飞来到菜庄,菜庄是因种菜而名誉县城。厚子家在村北新大街东北角,一条宽约四米的胡同,走到头,大门向东,就是了,抬步里走,只见两扇红漆铁门敞开,隐约有小黄字样:威县七级造。左手边墙上有关二爷神龛供奉,进院来先是石榴树映入眼帘。位于正门东侧,修如迎宾状,西看一颗枣树立于南房一角,西院墙粉白相应,几竿翠竹挺拔,白底墨色,如天然书画。翠竹前,石桌一张,上阴刻象棋棋盘,楚河汉界分明。桌两旁相对各立一石墩,正门西,几株葡萄顺房而上,翠荫遮住西厢。
抬步进入,四扇主次门,橙黄油漆粉刷,主门开启,正厅里,一条丈八条几横在北墙,墙上挂有黑底金字玻璃中堂,上联书,奇观松石云,下联到,意林诗书画,
中间看有草书挥舞,大将南征胆气豪,,,,
正匾四个大字,惠风和畅。
条几前,松木方桌两旁,仿太师椅两把,曲把张开,后背雕镂凤舞九天。不过都是松木罩桐油。清式家具,这些无非是北方民族延伸的家具传统。
靠东墙有两个布艺沙发,中间夹一茶几。
燕飞招呼老梁坐下,转身出去找人,
院子后面是一片菜地,果不其然,姐夫跟姐姐正在地里洒韭菜籽,厚子哥,家里来客人了,这两人慌忙搓了下手里的泥,谁?一个朋友找你有事。
一边埋怨道,种什么韭菜啊,割三岔养不了根,种丝瓜多好,撒一粒结一架。
他姐白了他一眼,就你废话多。
进的家来,厚子从自来水管上冲了下手,摔了一摔,没看见毛巾。就身上擦了一下,进的屋来。
老梁起身寒暄,厚子约他上座,即是方桌旁左侧太师椅,老梁紧辞,勉强还是做沙发上,厚子也只好坐在右侧下椅上,以示尊敬,招呼媳妇,沏一壶茶来,厚子媳妇摸摸索索应到,茶,放哪里去了?
老梁把事先买好的露露,水果,往前放了放,初次见面,打扰了,随手买了些东西,给孩子。
厚子忙道,哥哥客气,
此时一杯茶水已经端上。
老梁使了个眼色。燕飞就把老梁的事给厚子嘀咕了一遍。
厚子一脸茫然,自从家里接连出事,村民都视自己为异类瘟神,敬而远之。这,从何说起?
老梁阅历丰富,马上说到,兄弟,哥也是无路了,你看着说几句话,当宽慰吧。
厚子说,哥,不是不帮您,我只要接触某个人,闭上眼就能看见,过去与未来关于这个人血亲的一切。但,这没用,改变不了什么~
老梁说,兄弟,我找我孩子,已经二十年了,我只想看见点希望,哪怕是假的,都给我生存下去的动力。
厚子沉默了,来哥,把手给我。我试试。
老梁靠前一步把手递过去,厚子抓住他的手,闭上双眼。
一幕幕如电影般展现,可快进,可快推,可暂停,可放大每一帧。
未来看,一个孩子在父母簇拥下长大,欢快,幸福,
另一幕,孩子躺在病床上,头发剃光,眼光无力的看着白发苍苍的父母,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厚子眼泪滴落,他赶紧扭头用袖子拭去。
回过头,放下老梁的手,
老梁急问,看到了什么兄弟?
大哥,您放心,孩子很好,您很快就会见到他。
真的?在哪里?老梁眼里放出异彩。
都是缘分,您不找我也会遇到儿子,因为他的养父母在找您。
老梁有些迷惑,
往东南河东边那个县城去吧,多去医院门口转,这几天会找到孩子的。
老梁将信将疑,但表面迎合。
厚子欲言又止。说,是罪,不说也是罪。你知道那么多,才是罪的根源。
编者按:下回提要,二十年期盼,梦中熟识,见面冷漠,初相认,儿子命垂一线。叛逆女儿,又会不会大义卷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