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谢蕴的公寓里。
厨房门边外,谢蕴低着头,帽檐盖到眉睫,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身子板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饭桌上前的一张椅子上,玩着手机,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打字,慢吞吞的,等饭,不急。
然而反倒是三个孩子挺忙的,花希和白起帮着沈枫在厨房里做帮厨,沈枫挺厉害的,如今也能弄个西红柿炒鸡蛋了和煮饭了,为了他能以后学会做饭,谢蕴还特地叫李安按照小孩子的尺码把厨房给改造了,连那种锅碗瓢盆都是非常轻的。
打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电脑,秦隶往厨房里看了一眼看到忙里忙外的穿着碎花围裙的三位笨拙的小老弟,再看一眼那边上坐着悠闲自得的人,俊朗的眉头皱曲。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专坑孩子!
恰巧这时,白起洗完了碗,累的小手都酸了,然而沈枫又递过来一个锅,他委屈的嘟起小嘴,朝秦隶投去一个求助的小眼神,对上秦隶,然而对方好似没看见自己,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玩电脑,顺带还带上了耳机,神色寡淡如水,心安理得。
“叮叮……“
秦隶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上突然发亮发响。
他继续敲打着电脑,眼睛瞟了一眼屏幕。
然而却在看到那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的时候,手停下了。漂亮的眉头拧成了小疙瘩,纯黑的眸子里是不可置信。
手机铃声并没有因为秦隶的迟疑停止。
难得……疑惑……
零零……
半晌,回神,他拿起了手机,接通。
沉着脸问:“原来你还记得有儿子?”
对方直入主题,懒洋洋地开口说:“在你妈妈哪?”
秦隶征了一下,如实回答,“是。”
秦亥嘴角微微上扬,但依旧淡淡地说:“找个时间我们见面。”
“不用。”胡隶直接打断了话,挂了电话,莫名的,第一次主动挂老子的电话,心头竟有一些快感。
电话那头,秦亥:“…………”
傍晚,谢蕴从公司出来,就去门边的一条小路上等车。
中午陈宇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楚泽然的爷爷想要见一下谢蕴,顺便商量一下他们的婚事,楚泽然会来接她们俩,谢蕴和陈薇。
其实谢蕴对这门婚事是可行可不行的,最主要是想堵住院长的嘴,唠唠叨叨,总希望她嫁人,头疼!
傍晚的时候,天气不是很热。
谢蕴看着公路上人来人往的,坐了挺久的,她又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差十分钟到六点。
叮咛一声,来了一条信息,看,是楚泽然发来的,他说陈薇不舒服先送她去看医生,然后很抱歉,说是有点忙,忘记给她说一声了,现在现在才想起,让她不用等了,直接自己先去酒店。
左边大门的方向驶过来一辆红色的小本田。
开得有点儿慢,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驾驶座的车窗放下,一张十分俊朗的脸,露出来,是许昌平,“姐,你怎么在这?”
自从跟谢蕴熟之后,虽然她很冷淡,但她却是对他这个村里来的穷逼学生极好的,所以他就擅自做主就他姐了,而且谢蕴也不纠正。
最近许昌平一直接送和照顾孩子,刚刚送完孩子准备去回家,却不料在这碰上了。
谢蕴拿着手机,抿唇,身边气压低,看上去有点燥。
她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什么的车路,抬头,问:“你现在有空吗?能送我去恒隆酒店吗?””
许昌平笑的质朴,心底一股暖流,说实话,确实有点受宠若惊,他从没遇到过一个老板能这么尊重他的想法的,爽快地说:“行,姐,你客气个啥。”
谢蕴又低头,拢了拢宽大的黑色的帽檐,没客气,几步上前将后车门拉开。
车内干干净净的,也没放香水,院长嘱托过的,但却闻到一股清清淡淡的问道,似乎有点甜。
许昌平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姐,旁边有一件外套,已经洗好了,那是孩子们特意让我给你买的,说是最近天气夜里会凉的快。”
谢蕴简单地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别的过多反应。
却瞥见了隔壁座位上的一本画册,画的留白很多,只一个小孩,一间小房子,虽简单,却让人看的莫名压抑,画的上面有一个名字,沈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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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三十分钟,恒隆酒店门口,许昌平留在停车场等她,谢蕴下了车。
不远处,后面一辆黑色迈巴赫的车窗打开了。
秦亥半靠着车门,浓隽的眉眼深邃迷离,如琢如磨,他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着前面准备开车离开的胡明,“这车我要用,你先回去吧。”
“啥?”刚刚才赶来还有点没顺过气来的秦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在心里狠狠翻一个白眼,亏我还心急火燎地赶来当你司机,自己要用车,又不早点说。
“那我去打车了。”但敢怒不敢言,秦邢慢吞吞的不情愿地挪下车去打出租车了。
“嗯。”淡淡地应一声,也不看胡明一眼。
只见他干净莹白的手托着下巴,长长睫毛覆盖着,看着女生慢吞吞地向酒店门口走去。
女生外面披了一件宽松的外套,那不是她的,像是男式的。
外套往下滑了一下,谢蕴下意思做出反应,小心地扯了扯,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还挺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