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瑶思绪一下子飘了很远,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一个趔趄,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这时,一双手从旁边快速伸过来,一把拉住了她,“姑娘,当心啊!”
容瑶抬起脸,只见面前是一个一个年纪五十岁的老人,面容和善,此时正使劲的拽着她的胳膊,她稳了稳身子,站定了。
“大爷,谢谢你。”她向老人微微颔首。
老人摆了摆手,走到了容瑶的面前,“姑娘,听你刚才打电话,问起神父恩斯的事情,你是他什么人?”
老人早就注意到容瑶了,容瑶在破败的教堂里走走停停,还哭了一会儿,最后打电话还提到了神父的名字。
说不定是见过的人。
他凝视着容瑶这张美丽的脸,实在想不出十几年前,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恩斯神父?”
听到这里,容瑶抬脸,仔细的打量着老人,她并没有见过他,“大爷,我和恩斯神父有过几面之缘,今天特地来看他,刚才才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她看了一眼那幢破败的教堂,叹了一口气。
“是啊,早就不在了,恩斯神父是个好人,只是好人没好报,十年前,正是教堂最鼎盛的时候,他忽然感染怪病,一个星期便去世了。”
老人眼睛浑浊,看着远方回答着。
眼里还泛着点点泪花,容瑶上前一步,拉住了老人的手,“大爷,你认识恩斯神父?你是谁?我有些事,想向您请教!”
她期待的看向老人,他回转身,对着容瑶笑了笑,“我是认识恩斯,当年我是他的助手,只是他去世后,教堂也落败了,我看姑娘是个好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老人十分坦诚,他拉着容瑶在台阶上坐下了。
两人一起坐在了台阶上,从这个位置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街道,这教堂虽然落败,可这位置是市中心,不远处的街道车水马龙。
容瑶整理了一下思绪,半晌才开口说着,“大爷,我的母样叫许嫣然,她是恩斯神父忠实的教徒,当年我母亲病死,是恩斯神父帮忙主持的葬礼,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母亲的事情……”
她微微低下了头,把胸中波涛的感情慢慢的压了下去。
老人的手忽然抓住了容瑶的手,她感觉老人的手在抖,赶忙看向老人,老人的神情非常的激动,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大爷,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容瑶拉着老人,帮他捶着背,老人这才缓缓的开口,“姑娘,我说的许嫣然我知道,当年她还帮了我大忙,我是不会忘记她的,只是她命苦啊。”
“大爷,你真的认识我母亲?”容瑶看着面前的老人,他既是恩斯神父的助手,当然是与母亲有些交情的。
只是当年她年纪小,并不认得这样一个助手。
老人疼爱的对容瑶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他领着容瑶在破败的教堂里走了两圈。
“姑娘,我还记得你呢,当年你年纪小,你和你母亲一起来教堂,你母亲要听学,只把你留在祷告室,你当年乖巧的很,不哭不闹的……”
老人慢慢的回忆着当年,讲着容瑶那段尘封的记忆。
“你母亲人好,对我们教堂的人非常好,只是,她离开的早,那一年,她的女儿被绑架,她伤心过度,郁郁而终,恩斯和我都非常的难过。”
他徐徐的说着,非常的悲伤。
容瑶也没有打断他,只听着他慢慢的讲述,她终于记起来了,母亲常带她来玩,教堂里有几个小朋友,对她非常的好。
“没想到,容夫人那么命苦,那么早就去世了,恩斯神父亲自主持她的葬礼,我记得那天,恩斯神父很慌张的跑来,要跟我说什么,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他想告诉我什么……”
“本以为以后有机会再问恩斯神父,没想到,恩斯神父也重病了,不久便也去世了,哎……”老人提起了过往,又是一阵伤心。
他掏出了手绢,擦了擦眼角。
容瑶听到这里,心情也非常的沉重,“大爷,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再难过了。”
她安慰着老人。
老人听了,点了点头。
“姑娘,有一件事,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可是你是容夫人的女儿,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老人回忆起来。
容瑶也挺直了脊背,认真的听起来。
“恩斯神父去世的后,教堂有人传言,说容夫人的病很奇怪,不像是正常病死的。”老人神情端肃。
容瑶听了,如五雷轰顶。她有过无数的设想,母亲是被王荷害死的,可是真的有人说起,她还是难过极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容瑶痛心的问。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姑娘,你别怪我多嘴,这些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
老人说完,站起来,转身要走。
“大爷,你要去哪?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恩斯神父的后辈住在哪里?”容瑶着急的问道。
“姑娘,我也不知道,恩斯去世后,他的家人也没有踪影,今天我是话说多了,你不要听我瞎说。”老人慢慢的走远。
只剩下容瑶站在台阶上,想着老人刚才的话。
虽然只是传言,容瑶也要查清事实,当年母亲到底是为什么郁郁而终,还有神父为什么会得上怪病,不治而亡。
她总觉得神父的死不那么简单。
容瑶没在那里逗留,很快回家了,刚走到家门口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正是纪以琛。
此时,他正站在她家门边,指挥着一帮众人,在搬东西。
容瑶不解的上前查看,纪以琛竟然在搬家,而且搬到了她的隔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可置信的问,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容瑶小姐,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他微微挑起嘴角,一副傲慢又得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