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蒙十方与李乘风商量灵豚生意细节的时候。万寿殿中正在讨论关于李乘风的新安排。
掌门飞羽道人依旧端坐主位,千醉道人代表戒律堂坐在左手第一,他下首是内务堂执事莫仙生,钱莺莺作为考功堂执事坐在右手第一,她身后还站了两名女弟子,其中一人正是钱剑茹。
柴胜道虽然执掌外务堂,但辈分最低,只能敬陪末座。
飞羽道人首先开口:“昨天晚上钱师妹找到我,说要调李乘风入考功堂,负责新弟子考核之事,老道认为不妥,钱师妹却道,仙门不养闲人,李乘风已经许久不曾做事,应该有所任命,不知诸位师兄弟以为如何?”
千醉道人年纪最大,首先道:“李乘风任灵豚院执事时,下院供应翻倍,长老弟子均可免费领取福利,卸任之后还留下双倍数量灵豚,在门中算是勤勉的了,按理应擢升白衣执事,但我戒律堂没有相应空缺,不好安排。”
莫仙生见钱莺莺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说:“去年闵大海就是因为革新灵豚新法有功晋升白衣,李乘风胜他十倍,必然要晋升白衣,如果他不嫌弃,可以接替闵大海的灵肉院副执事位置。”
钱莺莺摇摇头:“李乘风才干卓越,只是干个副执事屈才了。柴师侄,你那里有没有适合他的职位?”
柴胜道虽然很想将李乘风调到自己手下,但他负责外务堂,专门与其他势力打交道,筑基期以下是没法胜任的,只能无奈摇头。
却见钱莺莺忍不住快意一笑:“既然柴师弟也没有合适的位置,只能让李乘风来我考功堂了,下院考功执事可是美差,很多人想要都不得,我专门给李师侄留下了。”
柴胜道急忙反对:“不妥。”他是知道两人之间因果的人,自然不放心李乘风去考功堂,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理由。
此时,千醉道人开口了:“李乘风一介凡人,何德何能考教新弟子?我看还是让他去灵肉院吧,干他的老本行,免得误人子弟。”此时他还不清楚李乘风已经炼气,不过回护之意却十分明显。
柴胜道感激看了千醉道人一眼,拱手致谢,坐了下来。
钱莺莺却不慌不忙,道:“闵大海立了点微末小功,做个副执事未尝不可,李乘风可是有大功于门派,有多少长老弟子受其恩惠?也跟闵大海一样,恐怕不少闲话。”
千醉道人、莫仙生等人一想也是,李乘风给全派发福利,着实笼络了不少人心,又献上人工授精的妙法,功劳不小,只当一个副执事,确实不妥。不过,白衣执事位置比黑衣执事少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急切之间确实没有合适的。
钱莺莺见状,微微一笑:“既然大家觉得下院考功执事不适合,我倒有个想法。”
飞羽道人皱眉:“师妹请讲。”
“白墙执事闵柔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修为也还过得去,就让她去做下院考功执事,让李乘风师侄做白墙执事如何?白墙执事不需要修为在身,只是累了点,听说他手下有四个杂役,也不会真累了他。”
柴胜道疑惑看向坐在他上首的崔莺莺,心底纳闷:难道钱师叔要与李师弟修好?听说灵豚院现在处境艰难,难道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钱师叔极度爱惜脸面,睚眦必报,连神舟师兄都被迫兵解转世,必然不会因为钱师妹的事改变心意。
他作为四大青衣执事之一,早就接到莫仙生通报钱莺莺差点入魔的事,毕竟一旦一名青衣执事入魔,给门派造成的伤害会是灾难性的,他不敢隐瞒,也不会隐瞒,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掌门飞羽道人。
飞羽道人则立刻将消息告知了千醉道人和柴胜道,戒律堂和外务堂掌握门派最大武力,需要早做防范。
所以,此时的万寿殿中,在座所有人都知道钱莺莺曾经入魔,出于多年情谊,他们不会刺激她的敏感神经,却也不会任由她对付李乘风。
飞羽道人也疑惑钱莺莺的做法,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道:“钱师妹所言有理,白墙执事确实适合李乘风,不过,考功院外一直贴满白纸也不是长久之计,就让白墙执事从考功院独立出来吧。”
钱莺莺阴阴一笑,意有所指道:“师兄还真是偏向你的好徒儿呢。白墙执事从考功堂独立出去也行,但我有个要求,他不得归属于其他三大堂口之下。”
飞羽道人点头:“可以。”他转头看向莫仙生:“莫师弟,李乘风现在隶属你内务院,关于他的新任命就由你内务堂负责通知吧。”
莫仙生见钱莺莺变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心中郁郁,低声道:“好。我会让冯师侄去通知他。”
钱莺莺见状,得意一笑,似乎达到了目的。柴胜道心下不安,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李乘风只是一个小人物,如若不是关系到掌门一脉与钱莺莺的冲突,根本不会放在四大执事眼中。
他的职司定下后,所有人默契不再提起。钱莺莺似乎心情极好,道:“还有半年就是五年一次的七脉论武了,不知掌门可有安排?”
飞羽道人道:“循例吧,由考功堂组织门中弟子论武,选出合适人选,由外务堂组织人手护卫,以防不测。”
千醉道人突然道:“七脉论武虽然只是筑基期弟子之间的较量,却关系到一处秘境和三处矿脉的归属,万不可大意。莫师弟,你替钱师妹走一趟吧。”
莫仙生与钱莺莺同时一愣,钱莺莺道:“难道千醉师兄不放心我?我钱莺莺虽然有仇必报,却绝不做不利于门派的事。”
千醉道人淡淡说道:“七脉论武,惯例便是元婴修士带队,上次因门中有事,派神舟师侄带队前往,被人伏击兵解,门派损失巨大,这次不得不防。师妹你还未突破元婴,就在山上安心修行,不要分心太多。”
钱莺莺闻言,脸色忽然变得铁青。
她本意是在半年后趁七脉论武机会出山,打听一下夫君三绝老人和师傅梅天珏真人的下落,不想被千醉道人识破,变相软禁在了山上。
千醉道人继续道:“钱师妹,听说灵豚院出了些事端,有些人赖在仰天峰不走了?需不需要戒律堂出面解决?”
钱莺莺正生闷气,冷声道:“不劳师兄关心,师妹自己能够处理。”
“那就好,那就好。”千醉道人看向钱剑茹:“钱师侄的灵豚可还够用?要不要师伯帮忙?”
钱剑茹心中一动,师伯这是在示好?自己要不要顺势答应下来?她看了师傅一眼,正在犹豫怎么回答。
却听钱莺莺已经一口回绝:“区区几头灵豚,还能难倒剑茹?即便她力有不逮,还有我这个师傅在,不需要外人插手。”
钱剑茹一手扶额,暗道,师傅你要坑死徒儿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