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我玩!”
“不,先给我玩!”
......
大院内,两个小男孩刚才还在欢快的踢着蹴鞠,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原本嬉耍的氛围褪去,变成了争夺,两个小家伙死死地抱着蹴鞠往自己这边拉扯,别看这两个小家伙年纪虽小,但个性却非常执拗,互不相让,就这样僵持着。
“哇.....”
也不知道是哪一边没受住力,拉扯一空,两个用力的小家伙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突发的状况,让小朋友们受到了惊吓,哇的一声,两个小男孩同时放声大哭起来!
哭啼声立马引来了周围的仆人,焦急的仆人围成了圈,赶紧抱起圈内的小朋友轻声安抚,询问痛处,对其关怀备至,只是所有的关爱却都只围绕着年龄稍小的男孩,另一个年龄稍长得男孩则一个人孤零零的坐于一旁,无人问津!
大点的小男孩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哭声不够大,所以才没有人理会自己,于是,他拼命的哭,拼命的哭,哭声越来越大,结果却是无论他如何哭嚎,依旧无人搭理,人群逐渐远去,他没有放弃,对着离去的人群大声哭喊着,用尽全力,然而剧烈的哭喊没有任何效果,只是让小男孩有些喘不上气,突然,胸前一闷,胸前突然一股疼痛。
——王子辉猛地睁开双眼。
“辉儿!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眼睛睁开,母亲那着急的脸庞便立马凑了过来。
与弟弟王金龙的战斗已经过去一天一夜,虽说王金龙最后的攻击收住了几分力道,同时攻击时刻意用的是剑身而非剑刃,但是武技功法的威能依旧巨大,足足让王子辉昏迷了一天一夜!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王子辉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只不过情绪略显低沉,说起话来都显得有气无力!
“那先喝点水吧!”
王忆莲知道儿子睡了这么久,此刻一定口干舌燥,早早备好了清水,待王子辉醒来,便立马端到了面前。
起身喝了几口后,望着忙碌的母亲,王子辉心生了几分愧疚,又再次睡了下去,前天自己表现有些过激,王子辉还是清楚的,而且又有那么多外人在场,自家人内斗必然会惹人闲话,这些肯定都是母亲不愿意看到的,所以王子辉此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
“辉儿.......”
还未等母亲说完,王子辉便缓缓的侧过了身子,经过前天一战,王子辉也看清了自己与王金龙的差距,此等鸿沟实在难以逾越,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现实摆在王子辉面前时打击依然巨大,所以现在的王子辉没有心情去谈论其他的事情,只想安静的待一会。
母亲王忆莲也没有强求,并未继续说下去,其实王忆莲也并非想对儿子进行说教,也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哪一个青春期的小伙子还没有一点急性子,再说本来也是一场比试,又没人规定谁人的输赢?比试中有些摩擦也是正常的,而真正让王忆莲在意的反而是王子辉那天在擂台上的表现,擂台上的王子辉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投入,那般的执着,因此母亲王忆莲才想确认一件事:
“辉儿!娘亲想知道,你想修武吗?”
母亲的话直击到了王子辉内心的深处,谁人不想强大?谁人不想仗剑天涯?谁人又不想傲视天下?王子辉多想大声的告诉母亲我想,但是想就能行吗?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王子辉自然了解母亲的倔强,虽然对王家与母亲的过往不甚了解,但是王子辉却很确定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母亲在坚守着什么,而正是这份坚守才造就了现在的一切,如今做为儿子的自己还太过于弱小,弱小到对现状无法做出任何改变,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母亲默默的守护,守护现有的一切,这,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男人的担当!
“不想!”
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忍住,不让自己抽噎,因为软弱是王子辉唯一不想流露在母亲面前的情感。
数日后。
“铛,铛,铛……”
脖子伸着老长的叶老,拉耸着眼皮,偷瞄着被王子辉敲着奇形怪状的铁料,对王子辉质问道:
“怎么着?这个铁料跟你有仇啊?”
身体已无大碍的王子辉精神上还是有些低迷,有气无力的回道:
“没有!”
“那你在干嘛,铛铛铛的敲了一上午,把这东西敲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个臭小子!”
王子辉也没有回话,把扭曲的铁料直接扔到了一边,对着铸铁台直接敲了起来!
叶老被气的一口烟全从鼻子里冒了出来!连忙制止道:
“得得得!我的小老爷,休息一下行吗?这是怎么啦?早上掉银子了?”
王子辉摇摇头。
“那就是被女友闹掰了?”
头也懒得摇的王子辉,直接白了叶老一眼。
“那就是被定了娃娃亲,发现还没过门的媳妇却长了满脸的麻子罗!”说着叶老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王子辉也不回答,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前傻笑的师傅。
“对啊!既然都不是,那你有什么不开心的?”
“在你的心理就只有钱和女人?”
“难道在你的心理还有男人不成?”
说着,叶老现出嫌弃的表情,仿佛生怕王子辉对他有所企图一般!
“呵!就算我喜欢男人,我也不会挑你这个老头子啊!”调侃中,王子辉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懂不懂尊师重道?”像个老顽童一般的叶老又假正经了几分。
“好好好!师傅在上,徒儿这厮有礼了!”
“这才像话!”
“哎!”
话音刚落,原本的好了几分的心情又被王子辉自己的一声叹息拉回了谷底。
叶老深吸了一口烟问道:“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家里那些破事!”王子辉第一次向叶老谈及自己的家事,对叶老,王子辉早已无须保留,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最亲的可能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糟老头了。
“不就是输了场比试吗!至于吗?”
王子辉一脸惊讶的看着叶老,因为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师傅,师傅绝不是喜欢在外面嚼舌根子的好事之人,那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叶老立马一副生无可恋的哀叹道:“你们家哪点破事都被那些说书的编成了九章,每天循环讲八遍,八遍啊!好家伙,我付双倍价格都不肯换故事啊!”
有钱人家的故事一直以来都是平常老百姓的饭后谈资,王家作为麦城的首户,自然也逃不过这等魔咒,再加上这次比试又是向外公开的,并非什么秘密,自然在麦城里面传开了花。
“师傅你早就知道我是王家的人了吧?”
“不知道才怪!”
看叶老生气的模样,看样子他对说书这事还真有点耿耿于怀。
“所以吧!跟王家扯上关系的都没什么好事。”
“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就是长不大,生在这么个大家族里是多少人的梦想!真是一点都不懂事,不知道珍惜!还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着要撇清关系!”
被这么个老顽童说不懂事,王子辉心理还真有点不服气!而且突然提到的王家,也让王子辉莫名有些窝火。
“大家族又怎么了?他们是他们!我就是我!有个什么关系?”
“真没关系?那你每天早上来那气鼓鼓的模样是为什么?如果真不想有关系,那面对王家的一切就应该心如止水!而不是有丁点风吹草动就让你气血沸腾,你自己说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叶老的质问,王子辉竟突然无言以对。
见此,叶老继续说道:
“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心底哪里是想跟他们脱离关系,你真正想要的是让他们认可你!接纳你罢了!”
认可?接受?这些都是王子辉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常年以来自己对命运的不公,总是报以怨愤,使得愤怒不断在内心积蓄膨胀,逐渐模糊了最初的理性,导致对王家的一切都心存厌恶,却忘记了到底在厌恶什么?有恨?那这份恨意又来自于哪里呢?是对王家人的高高在上和坐视不管?是对命运不公的报复?还是对自己的弱小无能为力?王子辉的思绪变得混乱,过去的一切仿佛想要推翻重建,自己却又无法坦然面对。
“不是,不是这样的!”王子辉极力去否认这一切。
看到有些困苦的徒儿,叶老收起了往日顽劣,一把摁住了王子辉的脑袋,用力的摇了摇,语重心长的对王子辉劝说道:
“辉儿,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要每天都是一副全世界都欠着你一般这样愤世嫉俗,王家只是你的开始,只是你人生的一个起点,世界还很大,在世界的一方你会娶媳妇,交朋友,结兄弟!生活的精彩还没有被打开,但是要想让别人接受你,那么你就得学着先接受别人!对吧!”
说罢,摸了摸王子辉的头发,叶老不在言语,抽着大烟进了后面的房间!再多说显然已没了意义,要想想通这一切还得靠王子辉自己!
麦城北城门不远处,一队人马快速向着城门骑来,队伍前面领头四人身着统一白色服饰,肩佩银饰,背披长风!
城门蓝卫看见了这队人马,赶紧向上禀报。
“李头!北城门不远处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好像是白骑!”
此刻在城门坐镇的正是前几日在王子辉手上买了一串马蹄铁的蓝卫李头。
“啊?来收税俸?这还有几天吧!”
白骑与蓝卫都归天云成统管,蓝卫主要负责门城守卫,城内管制,而白骑则主要负责情报收集以及犯罪追击,其中护送每座附属城的当年税俸,也是白骑的职责。
麦城主流通商,向来民风朴实,极少有大凶大恶之徒,所以李头听到白骑的第一反应,便不自觉的想到了护送税俸!
“快快快!去城门迎接!”
白骑总部驻扎云城,虽说级别与蓝卫无差,但占据地利优势,因白骑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狠角儿,相比较边城的一些守卫,自然显得高人一等。
白骑人马缓缓的走近城门,李头赶紧的迎了上去!
“在下麦城守卫李向荣,有失远迎!”
白骑领头之人比李头年龄还小上几岁,右眼处有一块红色胎记,一脸不苟言笑,腰间挂了一枚金牌,细看金牌,与大宗师童牟的金牌有几分相似,只是童牟的金牌中间刻的是月亮,而此人金牌中间刻的是星星。
见李头迎接,领头人回道:“李卫客气了,白骑魏然,此次麦城税俸的牵车人,提前来了几天,并未给麦城这边通告!打扰了!”
“怎会有打扰一说!”看来李头并未猜错,这批人就是前来收俸的。
“对了,你们的城卫长呢?”魏然问道。
李头立马回道:“城卫长去参加叶岩城的大围剿了,这一片带星的......”
还没等李头把话说完,魏然便举手示意不必多说,看来李头所说的行动不一般,不宜声张。
见此,李头也不在多言,准备带着这队人马前去安顿。
这时魏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画像。
“李头,有一事相求,帮我找下画上人,应该是一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