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中竟有空间,真是鲜有听闻。
王千抬起晕沉的脑袋一望,有六座空岛浮沉,在算上王千脚下的空岛,共有七座。眼中的六座,形态各异。有如仙岛,细水长流,可映出人影来的。也有充满枯萎花叶的萧索之岛,还有隐于雾中看不分明的。
而王千脚下这座岛,则是常态,却是最大的一座。中间平平无奇的插着一柄木剑,正是王千背上的那把,不过这岛正中之剑显的更精致些,更温润一点。
王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背上的剑,却仿佛碰触到了岛中剑一样。
突然一道声音从王千心中响起。
“小子,我救了一命哦。”
王千大惊,这诡异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豆大的汗珠从王千额头上滑落,都不知是自己醒着时候就有的,还是刚才生出的,反正心中很慌便对了。
说实话,王千从小便不是一个慌张的人。现在心中慌张,不过是因为身处未知之中,又逢身体虚弱,产生无知的示弱。
人在无知与虚弱中,往往会产生依赖他人的心理,无人依赖便会慌张了。但,所幸的是,无人依靠的慌张过后,往往也会促进一种坚强情绪产生。
所谓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大约是这样的。
“小子,别怕,你这种小蚂蚁,我哈一口气,就能干掉一万个。我是看你有些资质,我又等了这么多年。所以我救你一命,想叫你帮帮我,让我收你为徒。我教你本事,你日后帮我三个忙就可以了。”
那声音言之切切,有一股让人相信的魔力。看王千仍在原地不动,声音再次响起,也不是很急。
“小子,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若不是我引动那小剑,提前催发了你所中星沉散之毒并将它引到那个寸草不生的岛上。不然,你这个平平无奇的资质,可就更加的平平无奇,最后甚至小命都不保。“声音突然顿了下,又接着说。王千倒沒插话继续听他说,只是目光四处打量着。
“也不对,那上面到有几根黄草,这个不重要。总之,是我救了你,明白了嘛?哼哼,知道爷的厉害了吧。快快拜爷为师,我让你当皇帝。青无衣那个小贼骗了这么多年,我一定要灭了他的青云京。”
“星沉散?我什么时候中的毒,怕是你搞的鬼吧。”
王千虽然慌张,但还是存有理智的。青无衣,周国都认识。开国之国师,青州之主,青云京开宗祖师,不过己殆命好些年了。
即然,这道声音称呼青无衣为小子,无论是否托大。可也确实如他所说,王千在他眼中的确小蚂蚁一只。
不过,王千也不相信这个人是真看上了自己资质。现在可以确定一点,虽然在他眼中,王千真是一个小蚂蚁,可他现在却弄不死王千这个小蚂蚁。
所以王千才想先谈一些无关的话题,想着是否能有所发掘,这声音背后到底藏了个啥。当然王千也想知道这星沉散是什么东西,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星沉散那种毁人根基的垃圾玩意,都是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才会用来自相残杀的东西。大爷我可不屑于用,竟然怀疑到我头上,那我要收回,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的第一印象了。”
毁人根基,听到此处,王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于修炼之人而言,这无异于夺妻杀子。气势一凝之间,王千额上冷汗停了,同时,也感到自己感官比之前更加的清明。
“怎么样,这星沉散之毒最恶毒之处,便是能在人无意识中缓缓的侵蚀你的五感,现在知道我没骗你了吧。”那声音中带了几丝得意与俏皮,仿佛一个取得了胜利的小孩子。
王千也不是什么没眼力见之人,即然救了我,那么拜他为师又何妨。只要不涉及他人,对自己有什么图谋,也权当回报了。
“倒是晚辈眼拙了,前辈大德,只是不知前辈为什么偏要收我为徒呢?”
“说了你也不懂,爱当不当,你气到我了。我不收了,你快爬爬爬。”
……
“那前辈我该怎么回去呢?”王千一脸的蒙,岛中除一剑外,便剩下一些花草树木,实在是没什么像出口的地方。
“你问你的剑吧,它把你带进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剑把我带进来的?
王千抽出了自己的木剑,细看之下发现原本纯木色,因日久而显亮黄的剑身上。隐约可以看见一细微的黑丝,莫非是自己的木剑为自己解的毒,而没那人什么关系。
停顿了许久,王千在等侍那一道声音。可那道声音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沒出现了。
正在困惑之际,整个空间突然猛烈抖动起来。王千在小岛上,几欲跌倒。一道剑鸣,传来。分不清方向,剑意之强,像在这空间中,有万把飞剑从四面八方而来。
王千咬牙坚持着,动用自己全身灵力,让自己不被这股剑意通透。可剑意之强,仍压得王千矮了半寸,脊背发出吱吱声,感觉到自己全身骨头都要被碾碎,五脏六腑都将涌入口中一样。又是一阵失力感与眩晕感的连锁反应。王千一咬舌尖,突的一机灵。
“不能睡去,这时候一昏睡怕就是永远了。”
一声大吼,随着口中血的涌去,新空气的涌入。王千好受了许多,但随着失血过多,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一般,意识清醒,身体却一片模糊。
也因此,之前在手中的木剑,也不知什么时候丢落。而王千那喷出的一口淤血也正好落在了木剑,剑身之上。
从血沾到剑上的那一刻起,木剑剑身便时不时泛起璀璨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芒越来越兴盛,让人无法忽略。王千自然也早就发觉,从来沒想过木剑还会对自己的血起反应。
随木剑光芒的大盛,周遭的抖动逐渐少了许多,王千有了口喘息的时间。可忽的,一股死亡的危机感袭来,炸起王千一身你寒毛。空间中竟出一幅画面,一柄巨剑从来而降,带着灭世之威。在王千眼中,正刺破画面,向自己杀来。
想出剑,却指挥不动身体,真正的有心无力。一种绝望从心底生起,瞬间又被王千斩断。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我的目光便是我现在的利剑!”王千目光如炬盯着巨剑而来,气势如长虹贯日。可在这巨剑面前仍然是孱弱。在这巨剑将至的千钧一发之际,岛中的那柄木剑动了!
弹射而去,冲于画中,顿时画中出现一个与王千有着三分像的男子,手持木剑,将巨剑重新拉入画中。巨剑笔直冲向男子。男子神色无变,向天一剑。巨剑一顿,又接一剑,又是一顿。虽一剑一顿,可仍挡不住巨剑下落。比之刚才王千感受到的巨剑,画中男子面对的那一柄,无疑是大了千倍万倍。
画中突然一片混沌,再清明时。只见这巨剑直插于地,千里之内,化作焦土,不复见男子了。画至此处,戛然而止。随着一阵巨响,那画与岛中木剑都纷纷炸裂,化成细粉,作了一场雨。
雨中剑粉飘落,映入王千眼中,竟是三个大字!
铭-剑-录。
通通都吸入王千地上的那柄木剑中,同时也涌入王千脑海里。
“剑者,伤人,伤已;亦不伤人,亦不伤已。吾辈习剑,即为求剑,亦是剑得吾矣。所以剑鸣意达,吾山中一孤客,十三岁观天剑,而不知其妙。二十二有感,随心所记,四十七通明而为,六十二遂成逐记。曰,铭剑录。不可言,不可言。”
紧随其后,又是一段文字涌入王千脑中。
“得此录者,便是我上剑院的宗主了。加上你我二人正好两个,不过现在只剩你一个了。”
……
现在王千正处于迷蒙当中,自然不清楚这空间中同时发生的其他事。
一只青色的,略显肥嘟嘟的小鸟,背着双翼。三步一探的,从岛中的一个缝隙中出来了。
“这该死的木剑,关了我这么久。本来还想让那笨小子,拔开木剑放我出来的,现在好了,不用了。我又又自由了,先吃他个一百串糖葫芦。”
这小肥青鸟,口吐人言。声音与刚才那略带年代感的声音虽然有着很大的区别,但明显就是同一个人。哦,不对。同一个鸟。
那鸟,正振翅,飞往一光亮处,大概是出口所在,可就当离出口一丈处,将要离开这的时候。一只大手,如一座灵笼,向青鸟笼去。青鸟,被关了这么久,第一次离自由这么久,那能轻易放弃。
突然回,竟化作了一道青色闪光,来回左右腾挪,螺旋着接近出口。
“哈哈哈哈,我想离开,那个能拦着我天上天下无敌小尊鸟。拜拜了您嘞!”
啪叽一声!
将要自由的小青鸟,躲过了一手,却被一手,一巴掌刮回来了,打得脸生疼。
而正双手的主人,正是那画中之人。
“徙弟啊,这小肥鸟颇为不凡,好好看管,将来对你大有益处。”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啪叽!又是一声,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