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微微睁了睁眼睛,见眼前一片漆黑,她动了动,觉得全身酸痛无力。“我是死了吗?被那俩货杀了?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好像被人救了?”她使劲回忆着晕倒之前发生的一切,突然被嗓子里的腥甜卡住了喉咙,不上不下,于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赤坎听见咳嗽声,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低头看她,又用手抚上她的背,轻轻的拍了拍,道:“你醒了?”
白小七这才完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一个人的腿上。她突然想起恍惚之间,被人抱起。她试着用手支着身体站起,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破了劲,刚稍稍抬起的身体又软了下去。
赤坎一把扶住她,道:“你这丫头,都这样了,还要逞能,早知道,就再留那两人跟你多耍一会儿。”
白小七坐起来,一手捂住左肩,才抬眼看向赤坎,惊讶的道:“怎么是你?”
赤坎只笑笑,未答一语。他笑里几分认真,几分游戏,让人看不到心。
赤坎眼光扫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手捂住的左肩上。他想拉开她的领口,领口却被她掩的死死的。赤坎哪管这些?硬将手拿开,将她左肩处的衣服向下一拉,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一大块发紫的淤青。
经了这半夜的折腾,白小七束起的头发,已经散乱了,这会儿,斜斜的歪在脑后,又有一缕青丝垂在她如雪如玉的肩上,映的她多添了几分妩媚。
赤坎本无意动心,但此时,天上是繁星点点,眼前是魅影如花,他一不注意掉了进去,确是深渊一样的漩涡,彻底的痴了。
白小七觉他的眼神炙热,又觉两人如此动作实在暧昧,便硬着侧了侧身子,想躲!但赤坎手劲实在太大,她根本挣不脱。
赤坎意识到她的不自然,稍收敛的情绪,道:“别动!是想让这条胳膊废了吗?”见那淤青已达筋骨,他剑眉因怜惜一蹙,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敷上了那块淤青。
白小七看向他,见自己的倒影在他一双凤目中微微荡漾,不知如何面对,便假装吃疼的闭上了眼睛。一会儿,肩膀处散出一阵冰凉,疼痛也随即缓解了很多。
“你到底是谁?”她睁开眼睛,看着他,淡淡的问道。
赤坎收了力,将她的衣服向上抻了抻,随便一说:“散仙一个罢了!”
白小七转向他,眨眨眼,心下奇怪的道:“嗯?散仙?怎么跟那人说的一模一样?怎么这世上的散仙都被我碰上了?”
赤坎见她眼睛婉转,甚是可爱,便勾唇挑眉的凑近她耳边,低声问道:“丫头,在想什么?可是被我迷住了心窍?”
白小七的心突然停了一拍,不是因为他的俊颜,而是这感觉就如同梦里那人在对自己温柔私语。“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他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她自觉荒唐,使劲的闭了闭眼睛,想驱散与梦的链接。
赤坎也不急,就这样静静的笑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眸中,不知为何,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新奇的甜腻感。
白小七最看不得他这样笑,那种邪性的妖娆太能蛊惑人心。她偏了偏头,尽量不去看她。又自觉这僵局难解,便拿出她惯有的傻楞作风,道:“今日得公子相救,小女子我甚是感激,但之前你对我也那个...咬过我脖子,今儿,我们也算扯平了。以后,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赤坎没想到她突然扔出这么一句,又觉这句“井水不犯河水”甚是刺耳,便敛了笑,冷着脸看着她道:“丫头,我今日救你性命,这恩情怎能说抵就抵?”
白小七看着他的冷峻,摸不清深浅,便试探道:“那你说,要...如何?”
赤坎刚要说话,突觉一阵异动传入耳中,他警觉的瞳孔微缩,见有傀儡木鸟云端下探。
他看看白小七,见她浑然未觉,便突然生了戏弄之心,与赤烨澜的这个赌,才刚刚开始!
他挑了挑眉,待傀儡木鸟接近之时,用手挑起白小七的下颚,柔情的道:“丫头,你可是对我动了情?”
说完他不等白小七回复,便散出灵力驱走了傀儡木鸟。
宫墨璟遣傀儡木鸟去白小七的屋子,等了一夜也未见木鸟回转,便知她是一夜未归,怕她有意外,便又遣木鸟依着气味去寻,才寻到了郊外树林中。
白小七没想到赤坎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觉得他对自己太过轻挑,气鼓鼓的道:“你说的是什么疯话?你救我性命,我甚是感激,只是这动情一说从何说起?”
赤坎大笑起来:“丫头这是生气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若不喜,我以后不提了便是。”
白小七瞪他一眼,起身想走,但身体到底虚弱,还是晃晃悠悠。赤坎来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她跌撞着边走边嘴嘀咕:“以后?还有以后?今天去了,最好是永别!以后不提了?还想有以后?跟这种破皮无赖最好不要再见面,永远别见!”
冬日的郊外,寒气已盛,赤坎跟在白小七后面,听着她满腹牢骚的嘀咕,却觉得这夜惬意且云淡风轻。
***
宫墨璟负手站在殿前,见傀儡木鸟飞回洛华殿,便立刻接了它,驱动灵力,只听木鸟传音:“丫头,你可是对我动了情?”
宫墨璟心下一顿,又等了许久,再没有其它声音传出。他又反复的听着这句话,心下想:“难怪一夜未归,原是去会了人?”他怒从心起,攥紧的拳头青筋暴出,一掌推出去,生生将树下石桌断成两截。
站在一旁服侍的书牙见了,惊的捂着嘴“喔!喔!喔!”的结巴起来。他从未见自家主子这样过。当年,宫墨璟大战妖族,被二十万妖魔围攻,也未见他情绪有一丝波动。如今,这是怎么了?
“殿下!”书牙关切的上前,却见宫墨璟将手一扬,他立刻意会退下。宫墨璟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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