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十分钟之后,朱正午终于到了。
感受着身体的疲惫,他不禁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虚啊!
巨大的银杏树和童年所见没有太大差别,十几年的时光对一颗已经活了上千年的活化石来说仿佛是弹指一挥间。
临近春节,银杏树叶子早已落光,以树干为中心,直径四十米的地方被砖墙围成了一个圈,背朝着河流方向开了一个口子,没有安装门。迎着缺口便是一个小型水泥祭坛,水泥祭坛砌成的一个大鼎,内里满满当当都是香灰和未燃尽的香,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这股香火味道。
院子里石板铺砌,没有任何垃圾和杂物,被打扫的挺干净,看起来像是有人管理。只不过在这个年关将近之时,就连管理人员都回家过年了,所以朱正午整个下午都没看到任何人。
朱正午有些兴奋的沿着巨大的树干绕了好几圈,然后又张开双臂,比划了两下,更是趁机发了好几张图片到朋友圈。
天渐渐的黑了,朱正午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走出围墙,走向百十米外的河流。
坐在河沿上,朱正午百无聊赖的打起了水漂,心中空荡荡的。
“嗯?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朱正午准备回家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银杏树似乎着火了,走进细看,确更为诧异。
巨大的银杏树干上树枝蜿蜒,像是一条条巨蟒盘踞。树皮上显露出红色的经脉纹路,像是红色的血管一般,从树干向树枝顶端一路延伸。“血管”非常密集,整个树皮几乎都被“血管”占据,所以,离远了看整个树木红彤彤的,就像是着火了一般。
银杏树是这样的吗?
朱正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颗树有些异常,难道这棵树基因突变了?他找到一片碎瓷片,然后以瓷片为刀,准备划开一条血管一探究竟。
出乎意料,树皮意外的坚韧,朱正午热的满头大汗,终于把靠近地面的一个树枝划开了一个小口,“血管”被划破了!
一滴闪耀着淡红色光芒的液体滴落下来,正落在朱正午的脑门上,他只感觉到脑门先是一凉,然后便迅速的发烫,不多几时,便能感到灼烧的痛感,这股痛感好似穿透了肌肤,直接作用在骨头上,让朱正午有些忍不住的猛吸凉气,只感觉自己的皮肉被烧烂了一般。
好在这股痛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当他拿出手机,看到自己的脑门时,疼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出了脑门微微发红,好似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树木血管中的液体很粘稠,处于固液之间,朱正午等了十几分钟,才见第二滴滴落下来。液体滴落在石板上,竟发出了嗤嗤的声响,一股浓重的焦味之后,石板上留下了一个小手指尖大小的小洞。
wocao...
朱正午惊叫出声,不放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确实有些异样!
摸着脑门那块发红的皮肤他没有任何感觉!用力按压,只感觉到淡淡的压感。
用力猛搓,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轻轻拂过一般,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的手和皮肤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角质,而且这角质还极为坚硬。
“难道是树木汁液把我的皮肤烧焦了,神经细胞都坏死了?”
但朱正午感觉到却没感觉到任何痛感异常,满怀疑惑,他回到了家。
不知道为何,朱正午觉得今天的晚饭特别香,一连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两碗粥。饭刚吃过,他的眼皮就打起了架,浓重的困意来袭,简单的洗刷过后,躺在床上,几秒钟就进入了梦乡。
......
天色微凉,朱正午被尿憋醒。
放完水后,不经意的抬头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满脸几乎被黑褐色的死皮、结痂所覆盖。
朱正午吓了一大跳,心中立刻被无尽的恐慌填满,怎么办?我不会感染什么传染病了吧?能治好吗?
天光大亮,朱正午的父母被儿子的异常吓一大跳,二话不说,立刻骑车带着儿子赶往县人民医院。
虽然九点多了,但也许是临近年关之时,医院里的人并不多,所以朱正午很顺利的就挂上了号。
“医生,快看看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朱正午父母焦急问询这医生,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焦急。
“不要着急,我看看!”医生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她扶者朱正午的头,仔细的观察了许久,才说道:“这种状况什么时候出现的?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今天早上起床才发现的,身体没啥感觉,一切正常。至于接触过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朱正午有些迟疑,不知道昨晚的那一幕是否应该说出去,说出去的话其他人是否相信。
看到了朱正午的迟疑,医生轻轻挥了挥手,说道:“有啥事都说出来,你说出来我才能确定你这是什么情况,放心吧,说吧。”
朱正午不再犹豫,把昨晚经历的一切都像医生做了说明,尤其是石板被蚀穿的一幕更是反复提了好几次。
“额...”
医生似乎被朱正午的描述惊到了,呆滞了一下,不过她算是久经沙场,迅速的反应了过来,拿起笔在划了几下。
“撕拉”,医生撕下一张纸,交给朱正午:“先去化验一下,等到出结果了我们在看看。”
就这样,朱正午一上午验了血,验了尿,拍了CT,做了彩超...
检验结果需要等几天才能出现。
就在朱正午与父母回家等试验结果时,天南地北的几处单位都得知了这一消息。紧接着,一条条命令下达,银杏树被禁止参观,朱正午的血液样本也被迅速运输到省会、空运到首都,一系列的试验也立刻展开。
与此同时,朱正午的症状似乎在缓缓蔓延,先是脖子,然后是胸腹背部,最后整个人都被一层死皮、伤痂组成的壳裹住,一丝丝痒意也从骨髓深处涌上,过程很缓慢,但却一直进行。
几天后,医院通知实验结果是一切正常,不用担心。
面对父母百思不得其解,朱正午似乎有些明白,这个缓慢痛苦的过程有点像小说中经常描写的洗精伐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