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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用的能力

陆秋满怀着心事,在伤痛和疲惫中渐渐睡去。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下沉,最终穿过了几道漆黑的缝隙,又回到了那间屋子。

屋子不大,家具摆设都显得十分陈旧,有一股浓浓的九十年代气息。

陆秋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家,唯一不同的只是这次世界依然是黑白的。

姨母并不在,拥挤的小屋中只有又变成小时候的陆秋。安静的气氛让人感到放松和舒适,因为这是陆秋曾经的家。

陆秋在儿时常坐的小凳子上坐下,惊奇的发现与上次梦境不同的是,这次的自己能够清晰地记起所有事情。

这是一个清醒梦。

他用右手磨搓着下巴沉思着,老成的动作让幼儿的身体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爱。

上一个梦我梦到了父母和巨大的鲁班锁,这些都与这个家十分违和,很突兀。而事实证明鲁班锁确实有神奇之处。

这一次的梦如果也能给我一些提示帮助的话,我想也会有什么和这个屋子不一样。

于是陆秋站起身来,挪动幼小的身体,尝试在家中寻找起来。

老式的大屁股电视机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条桌上放着半碗剥好的糖炒栗子,但现在没有心情去品尝。

鞋架和桌子上也都是寻常物品,一眼看去都是黑白一片,没有颜色。

上次梦境中的巨大鲁班锁也早已不见,被泛灰的墙壁所替代。

墙壁上有一面半身镜,但挂的很高,儿时的陆秋是照不到自己的,踮起脚尖顶多可以看到自己的头皮。

他又尝试着去开大门和厕所门,发现都是锁死状态无法打开。拉开窗帘,窗户也是封死的,窗外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一个狭小的空间好像把陆秋围困住了,又好像是把他保护起来,不让他与充满危险的外界接触。

陆秋在杂乱的房间中反复寻找,连裤兜都翻了几遍,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直到他摸向了自己的胸前。

差点忘了看看你还在不在。陆秋心思一动,托起了这枚木制的鲁班锁项链。

项链没有任何异常,但就在取出项链那一刻,悬挂在墙上的半身镜突然散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

陆秋搬过来一把小凳子,踩在凳子上再踮起脚尖,终于能够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上半身和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不是梦中幼时的青涩脸庞,而是自己长大后略显成熟的脸。

已经做好迎接怪异事件的准备的陆秋,并没有因此引起太大的波澜,但此时胸口项链中飘出一缕绿色的光,照射到镜子上。

镜子中的陆秋瞬间变了脸色,眉毛向上扬起紧皱在一起,眼睛瞪大嘴巴张开,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

陆秋于此同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情绪从胸口扩散,这种情绪熟悉而又陌生,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这种情绪就叫做恐惧!

从这一刻起,陆秋双眼像是拨开了一层雾,梦中的一切在他眼中又恢复了全部色彩。

然后一缕绿光又从镜子中飘了回来,重新飘回了鲁班锁项链中。

绿光飘过,镜子一下子碎裂开来,又爆成碎片,梦境也随同镜片一起碎裂。

陆秋从怪异的梦中惊醒。

窗外已经大亮,单薄的窗帘挡不住明媚的阳光,把拥挤的双人床上照射出斑斑点点。

看看达叔还在熟睡,陆秋想要闭眼平复一下心情再睡一会,却实在睡不着了。

他尝试着寻找一下刚刚梦中的感觉,却发现那股恐惧的情绪怎么都难以回想起来。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从前天早晨色盲开始,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遭遇怎样的生死危机,顶多只会感到惊讶,却从来没有感到过恐惧,直到昨晚的梦。

所以我其实也是缺失了某个情感吗?

但我却还知道恐惧是什么。这究竟是我能看到怪物,与他人不一样的因?还是因为我与他人不一样,才有了保持认知的果?

陆秋拍拍脑袋感觉思绪很乱,但不拍还好,一拍感觉自己脑袋连着身体一阵疼痛。

他慢慢下了床,想要稍微活动活动,但感觉身体十分无力,已无法做大的动作。

拿起床边的曲棍球杆,感觉比平时沉重很多,稍微用点力气挥一挥,脑袋就会发出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陆秋感觉自己的回复能力应该是比较强的。可能是吃过三颗银色结晶的原因,昨天的自己还只能坐在床上无法动弹,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冒金星,好像随时会晕过去。

而今天自己已经可以下床,只是无法大幅度做动作。

陆秋活动的动静终于还是把达叔吵醒,达叔坐起身来:“你起来了。”

陆秋嗯了一声,看了下桌上的手机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你饿吗,我想先点个外卖。”

达叔好像情绪不佳,一边起床一边淡淡说到:“随便。倒是你恢复速度很快啊,昨天你还半死的样子,今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陆秋就将自己可以吸收结晶,增长身体素质的事说了一遍。

达叔听完沉吟了一下,然后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拳,掌心里是一颗豌豆大小的银色结晶。

“吃吧,好的快点。”达叔说。

不行,这个对你很重要。陆秋看着因为握得太紧而略显发白的手掌,虽然有一股吞噬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达叔没有废话,只是把结晶放进自己嘴里,一会有吐了出来,扔给了陆秋:“对我没用。”

陆秋摇摇头,用衣服擦了擦口水,笑骂到:“两个大男的真够恶心的。”

达叔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差点忘了你不会笑了,好吧现在好像也不会害怕了。”陆秋自嘲地笑笑,把豌豆大小的结晶扔进嘴里。

项链颤动了一下,结晶化作一缕粗壮的七色光芒被陆秋吸收。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暖流从心口处游走全身,最后汇集到陆秋大脑中。

只感觉一股气流直冲头顶,不仅缓解了大部分头痛,同时好像一层笼罩脑袋的薄膜被重开,陆秋明显感觉到自己思考东西的速度变快了。

不仅如此,他的视觉神经也得到了加强,感觉眼前的世界从高清变成了超清,认真观察几米外细小事物都能够看清,唯一的缺陷就是依然看不见色彩。

心有所感,陆秋隔着两米紧盯着桌上的一只水杯,聚精会神地紧盯着,三秒后这只水杯微微动了一下。

动静很小,在一旁看着的达叔根本无法发现,但视觉有所加强的陆秋明显看到了水杯微微太高了一点点,又重新落下了。

陆秋长吁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平静。

因祸得福,自己居然因此获得了一些奇怪的能力,虽然仅仅是将二两重的物体晃动了一下,对自己面对的荒诞危机没有用。

但这至少是一个希望,不是吗。

这么一个简短的小测试,已经让陆秋感到一些疲惫,和一些饥饿。

两人点了一些外卖,吃喝一通略微休息之后,时间就到了正午。

陆秋和达叔正各自坐在屋中,对世界的未知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陆秋的电话适时响起了。

“喂,阿荣,怎么了?”陆秋拿起电话,发现是室友陆荣杰打来的。

电话中传来阿荣的声音:“陆秋,你和达叔在吗?我在老大家里遇到了一点事情。”

陆秋和达叔对视了一眼,把手机开了外放,说:“什么事,你说。”

从电话中明显可以感觉到阿荣是在强作镇定,努力控制着音调不让自己的诉说变型。

“我今早返校,开车来接老大一起,到老大楼下之后老大说家里没人喊我上来坐坐,等他整理一下东西。”

“之后我在老大家里,老大要给我去厨房倒喝的,我就在客厅里看电视,截止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老大进了厨房之后,我听到一声杯子摔碎的声音,我喊了两声,他没有睬我。”

“我就过去一看,老大好像失了魂,站着一动不动的,我怎么喊他摇他,他都面无表情。不理睬我。”

陆秋和达叔听完面面相觑,表情严肃。

陆秋说:“你把老大安置在房间里,把他锁起来不要靠近他,我们打车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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