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乔往死里卖力地跑,突然,旁边出现一人,一把拉住兮乔往前,他好像很熟悉这些巷子,东拐西窜地把那些人给甩开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大口喘气。
“喂,乡巴佬,你挺有本事,得罪哪个江湖老大,人家要追杀你。”上官泽轩歪头看着兮乔。
“在你对我改口之前,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
“行,我是东郭,救了条白眼狼,再见。”
“瞌睡虫也懂得典故,我还以为你是个彻底的白丁。”
“瞌睡虫?乡巴佬,谁允许你给我取外号的。”
“瞌睡虫,那又是谁允许你给我取外号的。”
”哎呦喂,乡巴佬,看你平时闷不作声的,没想到你这么伶牙俐齿啊你。”上官泽轩边说边拱了拱背。
“你怎么知道是我,还是说你平时就是这么见义勇为的。”兮乔很惊讶上官泽轩的出现。
“就你这乡巴佬的蘑菇头,咱们学校除了你,还会有谁,这头上戴的什么玩意儿,东施效颦。”上官泽轩拎了拎兮乔头上的发箍,一顿狂笑。
“瞌睡虫里吐不出象牙,本姑娘乐意,你管的着嘛。”兮乔说归说,还是把发箍摘了下来。
这时,上官泽轩起身走人,他回头看兮乔没有要走的意思,“喂,不走干嘛?等他们追上来,八抬大轿抬你啊”
“你有手机吗?哎,算了,你也不会有悠悠的电话。”兮乔自顾自话,她没记悠悠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知道就好,即使有,我手机也没电了。”
兮乔看了看手表,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这都已经快12点了。
街道上除了偶尔驰骋的车辆,就是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醉汉,兮乔四处看了看,这要怎么回家,担忧大大地写在了脸上。
看上官泽轩走了一段路,兮乔连忙追上。
这种时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街道上不时传来一些怪响,兮乔听了心里有些发毛,身体不自觉往上官泽轩边上挨近。
他们走到了街道外面的大马路上,过了天桥,上官泽轩在站台上停住了,估计是准备打车。
这时,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抽了起来。兮乔下意识地退后,拉开跟他的距离。
站牌发出的冷光照在上官泽轩的身上,他的背影清晰无比,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抽着烟,一缕缕烟散出随意的形状,朦胧不清。
等了大半个小时,上官泽轩伸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他一脚跨上出租,往里坐了坐,兮乔迟疑了一会。
“愣着干嘛,走不走?”上官泽轩歪了歪头。兮乔跟着上车了。
“师傅,去清甜小镇。”
“小伙子,这个时间去郊区,恐怕没法去,回来我就放空了。”
上官泽轩冷笑了声,一言不发,直接从兜里掏了一叠钞票,丢给司机,那司机笑逐言开地立马出发。
兮乔在一旁看呆了,悠悠说上官泽轩是暴发户,也算是有金山银山,果然是这样。
一路上,兮乔很是挣扎,皱紧眉头,早知道让他先送自己回家的。
这个上官泽轩跟他又不是很熟,半夜三更跑郊区不知道是想耍什么把戏。
而司机看摊上了这么个有钱的乘客,乐呵呵地一个劲的套近乎。
哪里人啊,哪个学校读书啊,去郊区干嘛啊,问这问那,一筐子的问题。
上官泽轩闭目养神,懒得搭理,司机吃了闭门羹也就闭嘴了,车内的空气陷入沉默的海洋。
大概过了30来分钟,车子停了下来。
“清甜小镇到了。不过,小伙子,这里是私人场所,有保安的勒,你们进的去吗?”
上官泽轩不予理会,径自下车,兮乔连忙跟着下去。
郊区深夜的风有些微凉,轻吸一口,像吃了薄荷糖般,整个胃都瞬间凉了几分。
一个被地灯包围,巧夺天工的石头造型格外亮眼,上面雕刻着“清甜小镇”的仿宋字样。
保安室内灯火通明。看到外面来人,保安立刻赶了出来。
“泽轩少爷来了。”保安摆出标准的笑脸,一点也不奇怪上官泽轩这个点出现,好似家常便饭。
上官泽轩“嗯”了一声,保安连忙跑到前面给他开门,兮乔对保安点头示以感谢,赶紧跟着上官泽轩。
他们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深夜,到处漆黑一团。
四周不时传来布谷的鸟叫声,草丛里传出虫鸣,不一会上了台阶,出现一个房子,上官泽轩熟练地走到门边上,按了下,玻璃门瞬间朝两边开了。
开灯后。兮乔有些震惊,这是个玻璃花房。
前半部分跟一个教室一般大,里面的盆栽井然有序的摆放在架子上,地上,屋顶缠上了些藤蔓。
让人不解的是盆栽大多已经枯萎,只剩下顽强的仙人掌,落叶纷落在地上,略显凄凉和杂乱,垂下的藤蔓早已变了颜色,只剩躯壳。
后半部分高了一个台阶,是个实木的屋子。
地板也是纯木的,与前半部分链接,里面的摆设好似家里的客厅,属于超高档客厅,东西一应俱全。
上官泽轩将书包甩上了沙发,把自己也丢进了沙发里。
“乡巴佬,你自便。”随后,上官泽轩闭上眼兀自睡了。
兮乔此时也疲惫不堪,她锁定最边上的一个沙发坐了下来。
这才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传来隐隐的酸痛,抱着书包,倦意来袭,眼皮沉重,兮乔最终睡了过去。
第二天,兮乔渐渐醒了。
睁眼时,直晒过来的阳光有些刺,她下意识遮挡了住自己的眼睛。
起身后,环顾四周,上官泽轩没了踪影,她开始参观房子,落地的书架上摆放着一些书,还有许多相册,她拿起其中一本翻开。
开头就是一张全家福,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接下来就是婴儿的成长照。这个小孩,越看越像上官泽轩,翻到其中一张,小孩摆出鬼脸,兮乔看的不自觉笑了起来,这时,上官泽轩进来了,他停下脚步。
此时兮乔轻靠在书架上,头发撇在耳后,边看相册,边朝他笑了笑,灿烂的犹如今日的太阳。上官泽轩先是发愣,随后,有些生气地叫道:
“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说完大跨步向前,一把夺过相册,放回原位。兮乔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沉默了一会。
“那个,谢谢你帮了我,我该回去了。”兮乔拎着包准备走人。
“乡巴佬,把那些杂草拔了再走,你欠我的人情就算还了。”上官泽轩边说边坐在电脑旁敲敲打打。
兮乔头上瞬间冒了黑线,就知道这个瞌睡虫没这么好心。
看了看花房内,兮乔重新放下书包。
应该是很久没人打理了,兮乔深呼吸了下,就开始拔杂草,松泥土,扫落叶,倒垃圾,换水,浇水,动作娴熟,干净利落的很。
农村来的兮乔,这些活从小就要做,今天就让瞌睡虫见识下什么叫乡巴佬的实力。
几个小时之后,花房已经焕然一新的感觉。
兮乔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这要是能种些新的花草,那肯定会是小天堂,美爆了。
正想回头喊上官泽轩,发觉他异常认真地在电脑旁,手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另一只手在快速移动鼠标,神情专注地旁若无人。
兮乔不忍打扰他,悄悄拎起书包离开了。
后来,兮乔和上官泽轩在这里种了许多美丽的花,听了许多动听的音乐。
然而,种下的花开了,上官泽轩却从此消失了。老地方就成了真的老地方。
兮乔发觉自己又走神了,使劲儿拍了拍脸,开始她的工作。
午后,天气骤变,乌云聚集,下起了暴雨。
它来势汹汹,猛地砸在玻璃上,不消十几分钟,瓢泼大雨又快速退场,阳光照耀着地面,水汽渐渐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