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件宝物可以加快元气吸收速度,那我称其聚元石好了。”陈元良心中想到,将聚元石揣入怀中。
旁边的白柳儿此时恢复了一些力气,她发现此刻陈元良竟然还是压在她身上,不由得又羞又气,双颊升腾起一抹红晕,用力的推了推陈元良。
“陈公子不觉得这个姿势似有不妥吗?”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再说了,拿了你的东西后就换个姿势,好像我陈元良是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传出去很影响我名誉的。”陈元良没脸没皮的回答,不过他还是很自觉的从白柳儿身上挪开,两人并排坐在了马车内。
白柳儿:“……”
“陈公子,既然柳儿已将白色晶石交给你,还望公子也遵守承诺,这几日捉妖人没有找到我,定然会将京城翻个底朝天,还望公子护柳儿周全。”
的确,白柳儿刚才拿出来的两样东西看起来似乎都是槐树精身上的,捉妖司原本煮熟的鸭子飞掉了,不把京城挖地三尺就不是捉妖司的作风。
但其实相较于之前路遇捉妖人而言,陈元良反而不担心将会发生的京城风雨,敢进陈府搜查的捉妖人能有几个?
可以说,刚才路上遇见的银盘捉妖人和苏诗诗,就是这场交易最大的风险所在,如今风险消弭,他这聚元石拿得稳稳当当的。
点了点头,陈元良说道:“我肯定不是拔腿就走的人,这一点你还是要相信我。”
马车内变得安静了下来,陈元良此刻还在感受聚元石的玄妙,白柳儿则抓紧时间恢复伤势,片刻后,马夫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
“少爷,到府上了。”
打发走马夫,陈元良拉着白柳儿,一路上避开了好几个家丁,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他对天发誓,把白柳儿带到自己的房间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他本来想重新找一间房让白柳儿住下的,但一想到这样容易惊动其他人,被人误解为金屋藏娇倒也罢了,可万一有心人联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难保不会暴露白柳儿的身份。
“反正她就待几天而已,我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大不了委屈一下我自己。”
……
大晋皇城东北方向,丛林掩映之下隐隐露出一道大理石铺就的石路,沿着这石路向前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至镇妖塔。此时镇妖塔守卫森严,光是塔外便足足有六名铜盘捉妖人负责守卫。
进入塔内,阵阵凶嚎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凶气滔天,寻常人连这一声声嚎叫都难以承受,但令人奇怪的是,虽然塔内凶嚎不绝于耳,但是在外面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反而有声声虫鸣鸟叫。
此刻,在镇妖塔第二层的一间牢房中,有一面容枯槁,皮肤干裂的男子正被铁链囚禁在此处动弹不得。
若是陈元良在此,定能认出这头妖怪就是午时在凤鸣苑看见的槐树精。
有所不同的是,原本槐树精背后那一团巨大的凸起,仿佛要破体而出的东西此刻却是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一片干瘪,血肉模糊。
镇妖塔共分为十二层,最上面的三层隐没在云端之中,外人看不真切,在第十一层的一处房间内,有一老者正站在书桌前,手中握住毛笔,下笔又如龙蛇飞舞,一行草书颇有神韵。
在老者旁边,恭敬的站着一位腰佩金盘的捉妖人,极有耐心的研着墨。
老者稳健的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在笔架之上,仔细端详着自己刚才的这幅书法,随后,他问向旁边研墨的金盘捉妖人:“修远啊,你看我这幅字写得如何?”
被称作修远的捉妖人看向老者手中那一幅笔走龙蛇的字,发出一声苦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人知道的,卑职对书法七窍通了六窍。”
老者闻言捻须大笑,“哈哈哈,这倒确实难为你了。”
又观摩了片刻,老者将手中的那幅字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一个纸篓中,“只得其形,不得其意,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若有一天我能有其真迹的五分意,也足以踏入那令人向往的境地。”
说话间,老者眼神悠悠望向窗外,所见唯有一片黑暗。
这番话落入修远耳中,却让他心中震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老者,这看起来瘦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实际上是捉妖司的副捉妖使,名叫余承,是整个捉妖司权势最大的几位之一。
一身龙虎气深厚无比,本身境地也早已突破了归元境,让修远难以仰望,如今却听见余承亲口所言,似乎能够更进一步,踏入玄妙境地,这如何能不让他心中惊诧。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余承摆了摆手,“说什么恭喜还太早,我只是这几日心中偶有所感,明白了路在哪儿,但能不能走下去犹未可知。”
修远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大人此言差矣,多少人终其一生可能都难以明白自己的路在哪儿,大人既然能感受到,那么踏入该境自然水到渠成。”
余承摇了摇头,“修行一途对我而言只有破境和没有破境两种结果,看到路和没有看到路差别不大,否则的话,此刻我就该用大推衍术算一算你们漏掉的那条小狐狸到底跑哪里去了。”
闻听此话,修远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余承,“是卑职无用,请大人责罚。”
“三只狐妖就敢来镇妖塔劫人,而且其中一只归元境的狐妖命丧当场,两只明神境的小狐狸虽然拿着木元灵跑掉,但是身受重伤,即便这样,你们也只是带回来一具尸体,剩下的一只狐妖和木元灵呢?”
面对余承的诘问,修远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这一切被余承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是!原本卑职派了两队人马,循着那两只狐妖逃跑的踪迹追寻,其中一只很快被捉住,负隅顽抗之下最终被杀,另外一只我们追下去却突然失去了踪迹,据领头的银盘透露,当时…当时……”
“当时如何?”
修远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脑袋低垂,一股脑说道:“当时他们原本已经快要寻到那只狐狸,结果就在拐过一条巷子之后失去了踪迹,而那条巷子只有陈府大公子的马车。”
余承转过头盯着他,眼神中有一丝疑惑:“哪个陈府大公子。”
“镇北大将军陈明德的长子陈元良,据银盘说,当时他本准备仔细的搜寻一下马车,但看到陈元良以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追下去的时候就失去了狐妖的踪迹,木元灵应该也在她身上。”
修远说完,房间中陷入了宁静,久久听不见余承的声音,这让修远心中忐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上司。
只见余承微闭着眼,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块,这在修远的印象中,这位捉妖司的副捉妖使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过了半晌,余承才缓缓说道:“查不到就到此为止吧,小狐狸身上带着遮掩气息的宝物,说不定她早已经避开你们逃出京城了。”
修远:“那陈府…”
“陈府你找几个机灵点的人守在外面,切记不要暴露身份,你们只是盯着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出入,仅此而已,若有发现也不要擅自行动,马上来告诉我
另外,此事一出此门休要再提,至于那个银盘,也让他闭嘴,守在陈府之外的人,你知道该怎么说。”
修远点点头,“卑职明白,他们只会以为是一次普通任务而已。”
余承微微颔首,他本身还未踏入掌握规则的境界,尽管能够粗略的掌握大推衍术这种规则法术,但终归限制太大了,推演结果不够明确,而且十天内还只能使用一次,否则将消耗大量寿元。
此时他若是真正掌握了大推衍术,哪怕白柳儿身上戴着遮掩气息的宝物,也终究难以敌过规则之力。
修远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那如果陛下问起那件东西。”
余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说什么,我也仅仅是推算出那件东西的大体位置,即便没有找到也是很正常的,想来陛下应该不会因此怪罪的。”
“卑职明白,既如此,卑职先行告退。”
待修远离去,余承站在房间中一动不动,随后用右手食指敲打着案几,这是他陷入思考时候的习惯。
“陈明德啊陈明德,哎,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