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里夹杂着云雾和硝烟的味道,乘高烈已被白墨玄诛杀的消息不胫而走。
都城里的人都闭上门户不敢上街庭。城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嘈杂。
白墨玄前来相送。
“金若庾,朔子秋姑娘不便出塔,这几壶酒你带着。见酒如见人。”白墨玄有些恋恋不舍。“这酒壶上有张符咒,用来换我。”
“换你?”金若庾迟疑了一下。
“唤我!”白墨玄重复了一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于是金若庾走向远方,越来越远。
回去的路上好生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累的时候只是坐在树旁对着瓶子说话。
一会自言自语银士、银士的聊天,一会又说给白墨玄好笑的事情,一会又开始责怪始作俑者的瓶子......总之晃晃悠悠的到了睿山脚下。
“去时两人,回来一人,不知道睿山的兄弟现在怎么样了!”金若庾还是有些担忧的。
确实现在睿山魂罟派的治理大不如之前,山腰上的牌匾四处都生了杂草。
山上也很少有人走动。
走到魂罟派的地界,之间弟子们都在盖房子,没有人在专心修炼。
“师兄弟们,好久不见!”金若庾热情的打了声招呼,但是没有人回复他。
瞬间空气有些冷了,他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一种寄托被打碎了。
他拉出一位抬着木头的师弟问道“诶,师弟大家都在做什么呀?”
那师弟狠狠地看着他“没看老子忙着呢!”
“哪里来的野蛮人?”金若庾不禁一问。
“一边呆着去!”那人吼道,上下打量一眼金若庾,眼看不是对手才悻冲冲离开。
金若庾脾气上来了,他几个健步拉住刚才的师弟,问道:“那老子也问你一句,你是魂罟派的弟子么?如果不是为何在这里取材?”
那人也是认怂了,直接尿了裤子。
“大哥,这魂罟派树倒人散了,哪里还有人问啊。你来拜师还是学艺啊,山下没问问么?”那人变了态度。
“不好。”金若庾呼道,他想起周溪园应该不会有人再照顾他了,心中升起一丝不妙。
他朝着周溪园师弟的房间跑去,确实整个魂罟派一个人影都没有,此时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也是为了完成白墨玄的任务一定要救师弟。
屋子外边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金若庾感觉一跃而去,推门而入。
此时一阵阴风从屋内吹出来,轻尘迷了他的眼睛,金若庾用手揉了揉刚一睁开,却看见一副白骨站立在门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着他。
他吓的脸惨白。
心跳的频率慢慢加速。
“周......溪”他说不出口,看来被饿死了?那日离开之前,师弟虽然半梦半醒,半醒半睡,但是总是被小师弟照料得很好。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就没人理会周溪园师弟了呢?
金若庾百思不得其解,他索性想先把周溪园安葬起来吧,算是入土为安了,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连他都抱不起这具尸骨。
突然,那具尸骨开始晃动,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他,金若庾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说道:“金若庾,是你么?”
金若庾一听就辨别出来了,声音的来源就是周溪园。
“周溪园......师弟?”他左右在八方开始搜索,什么也没看见。
“这就是我。”
金若庾突然意识到原来周溪园已化为一堆白骨,就是眼前这一具!
“不是吧,究竟发生什么了,我和墨玄君找到解救你的方法,你却变为了如此?”
“我......我一醒来就这样了,只是走不出这间屋子,已经好久没有人进来了。”周溪园的性情和原来不太一样,原来言语中总带着一些傲气和小聪明,而现在有些无助和可怜。
“来。”金若庾不再害怕了,他拉住周溪园的手,接着说:“我们出去走走,给你找身合适的衣服。”
周溪园像一个小娇娘,迈着小碎步被金若庾拉出屋外。只见那具骷髅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又咳嗽了几声。
“金若庾,我现在根本闻不到任何气味了,感觉时间对我来说已经静止了。”周溪园有些失落。
“师弟,墨玄君已经找到害他的恶人,现在已经是都城的君主了,我带你去找他,魂罟派的本事我是没学精,他一定有办法的。”金若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看了看自己的宝瓶子,说:“它也只能摆渡两大魂界,至于你为什么这样,根本没有道理。”
于是金若庾深深叹了一口大气。
“我不知道睿山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或者活着对我来说也没有意思。”周溪园冷冷地说。
在金若庾心里也在和自己说,如果自己变成一具活着的白骨还真不如一死了之。但他不能说这话“溪园师弟,你现在是不死之身呀,多少人羡慕呢!”
金若庾听完却摸了摸自己。
“不死......”周溪园重复了一遍,又哈哈大笑起来。
金若庾还是找了件衣服给了周溪园,怕吓坏别人。
“白墨玄师兄为什么当上君主了?”金若庾被突然的来问懵住了。
下山的路上金若庾把他们的经历和周溪园说了一遍。
半腰上,金若庾看见了魂罟派的师兄弟们果然在建房子遍前去询问。
“师兄,难道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魂罟派了么?”
往日资质平平的师兄只是背对着金若庾淡淡的说:“腾灵派不也消失了么?”
这句反问果然精妙,事物的本质是物质,而壮大或衰亡就是一个往复的循环。腾灵派、魂罟派在江湖中隐去,不久之后其他新的门派也会在日益更新的进程中孕育出来。
金若庾没有再追问了,甚至没有再问魂罟派那些典籍、秘籍是否留有后世,或者言传身教是最好的方式吧。
他拉着周溪园慢慢走下山去,想尽快告诉白墨玄,看看他的意见。
黄昏的天空下,好像一颗流星陨落。巨大的亮点越来越刺眼,最后一阵巨响之后金若庾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