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庾在地牢里闲来无事,便翻看起《散氏典录》来解闷。而白墨玄则在一旁闭目养神。
这本典录不像之前腾灵子的作品,之前的作品每个章节相对完整,每段内容间都是有关联的,读起来通俗易懂又发人深省,在书的最后边都会有小故事增加了趣味性。
而这本书章节错乱,有时候读着读着感觉前言不搭后语,前后文的风格各异,有时候看到投入的时候一不留神脾气竟然会暴躁起来。
“这本典录有点奇怪,可能是我读书甚少的原因吧!”金若庾说。
“《散氏典录》定是腾灵子老先生生前得意之作,不然也不会藏得如此隐秘。”白墨玄回答了一句。
“说来也奇怪,我看完前边几章心里顿时烈火烧心一般难受,好像有什么力量控制着我。”
“这地牢是有些压抑,想必再过几日师傅就放我们出去了吧。”白墨玄安慰道。
“其实,我总感觉这个地牢还有其他人,《散氏典录》里面有个心法可以天窥周遭之测,我现在这个状态恐怕会走火入魔。”金若庾的话说的有些谨慎。
“典录里会讲心法?”白墨玄心里萌生出很多疑问,这本书难道不是悟禅修道之作?“可以拿给我看看么?”白墨玄想了解下这里的乾坤。
于是金若庾将书递给了他,白墨玄跳读了几章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心法修行之术,除妖斩邪之法……只是满行的伦理道德。
“若庾,我知道你自从来魂罟派还没学什么本事,心里总是有些失落感的,所以我答应你,等咱们从地牢出去我教你怎样做一个阵法!”白墨玄还是想多教一些本领给这个金师弟,以免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自保。
金若庾也把白墨玄的话听进去了,只是这本书的语句太难懂了,他必须“钻”到书里面仔细研读每句话的意思,所以没顾上回答他。
金若庾心想,如果前后风格不一,那么就断章取义的看这本书,读之后构,然后再来回拼凑就使得它很通畅,还有一点就是错落的符号,这个重组后的连线就是一个个隐藏的图案,或者说是一种暗藏深意的符号,暂且还想不出来这符号的作用。
最容易拼凑的一章就是天眼之心法,他打算学而试之。
读,他开始重复这段按音阶通读。
咒,他用腹语化咒改协密语。
形,他盘膝而坐,手若初莲。
悟,他思维灵越,升千里之外。
看!
一道光闪现,脑海中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这是哪里?”他脱口而出。他的前面有一张粗布帘子,帘子后边映出一个影子,他伸出手将帘子撩起来,后边显出一人!——张其味!
“师傅!”他喊了一句,便立马拱手作揖。
但是师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开了天眼。他刚一抬头,发现了一个秘密,师傅没有左臂!
“师傅......没有......左臂!”他嘴里嘟囔着破坏了咒语的节奏,突然他像被什么东西拎起来了甩向天空又失去重力掉落下来,“噗通!”他睁开眼回到了地牢,脸上落满了汗珠。
“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刚才你在说些什么么,你说师傅没有左臂!”白墨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开了天眼,眼见的世界十分真实,心有所想师傅便出现在了眼前,他在一处换衣服,那时候他没有左臂,所以说......”金若庾不敢往下说了。沉思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所以说师傅就是斗篷人,是吸食人元寄的妖怪!”
白墨玄沉默,他靠在墙边追忆!难不成师傅把我们困在这就是不想让我们破坏了他的“好事”!
金若庾首先打破了安静“墨玄君,不如我们最后验证一次,脱袍检验!”
“脱袍!”
“对,脱。”金若庾接着说:“你不用太担心,如果我眼见为虚,至少可以证明《散氏典录》不是件宝贝而且惑乱人心,我便将它毁掉!从此不再傲娇任性,以后都听师傅的便是。”
“好,只能这样了。”白墨玄默许,他们打算现在就走出地牢直面一次师傅。
但是师傅都是神出鬼没的,该去哪里找他呢?二人提防着再次走出地牢,金若庾说:“墨玄君你不觉得我们越来越厉害了么,可以任意出入地牢。”
金若庾的话让紧张的氛围变得缓和一些,“你是忘了子秋姑娘是怎么解救我们的了?”白墨玄反问着。
他们首先来到堂舍,却意外发现师傅正坐在高堂之上给弟子授课。金若庾说:“最近师傅经常授课,不像我刚来之时,连影子也见不到一个。”
“休得无礼。”白墨玄提醒他,在他的心里对师傅还有些许的恩情,听不得别人这么讲。
金若庾只得做了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
只见张其味右手将书籍捧在胸前,左手背后,高谈论阔。
“等到授课结束,我们暗中跟随师傅到一处没人角落开始行动。”白墨玄计划着。
正在偷看的他们偏偏被不专心听课的茶夕夕眼神撞个正着。但是茶夕夕并没有通告,只是借顾去个厕所便一溜烟儿的躲在一个角落偷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课毕,张其味转身离去,他走在长廊的过道上,这个过道弟子们基本上不来,因为再往前就没有路了。
二人一起从后边偷袭,目标便是师傅的衣袍。不过这个动作被茶夕夕看见,以为二人要行刺师傅就大喊了一句“师傅小心!”,他叫喊完并没有停留,他怕惹来杀身之祸就往回跑。
师傅显然低估了金若庾和白墨玄的能力,他们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逃出自己的地牢。不过太晚了,金若庾的一双手已经拉住张其味的衣领,张其味一个闪躲衣服便被撕扯开来,师傅漏出他那亮堂堂的手臂。
“假肢!”金若庾这次相信了。
白墨玄有些迟疑,他一迟一顿的问道:“难道......难道师傅在吸食元寄练功?”
张其味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嘴里说了一句“我真的培养出了一个好徒弟!”他加重了一个好字!“白墨玄,师傅这只胳膊就是当年一剑斩杀散温蕴之时给震碎的!”
果然,白墨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突然明白为何当初在金殿之内散老爷子会口中怒骂魂罟派,原因就在于——师傅!
这长廊恍若没有尽头,四周寂静无比。
“原来我们在矢林里遇见的就是你,张——其——味——”白墨玄表情有些复杂,但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他直呼其名,他的内心一直翻涌。“我小时候被人遗弃,还好有你从都城把我捡了回来,为何现在要像妖邪一般迫害他人?”他低下了头,眼角流下了一抹泪水。
张其味诉说:“为师参禅悟道,为何不能修炼成人形二重身,为何就你一人可以拥有!哈哈哈哈......”他笑了。
“二重身只用悟道,您来问我......”白墨玄还未说完被张其味打断。
“问你?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魂罟派的功夫你觉得你会比我更了解么?”张其味震怒起来。随着对峙,张其味越来越疯魔,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一会说为魂罟派付出了那么多,一会又说弟子大逆不道,在一会却说二重身为什么自己得不到......
张其味身上起了好多红褐色斑点,最后他目带凶光一掌劈在了白墨玄的身上。
只见那把金若庾送他的小木剑幻化成了一个小盾牌挡在了白墨玄的胸前,帮他度过了一劫。张其味却被自己的掌气伤到了,不过这掌让他清醒不少,他瘫软在地上,像一个受气的小老头。
几经受伤,张其味已经疲惫不堪了。他坐在地上,任凭白墨玄如何处置。
逃跑的茶夕夕开始四处散播白墨玄要杀师傅,他带领一帮弟子快马加鞭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