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拉着白樱一路朝天波桥方向飞奔。
天波桥在白沙镇西不到十几里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湖叫天波湖,此桥正是跨湖而建,相传这座桥搭建后,有神来过,在河的对岸建了一座庙宇大殿,叫做神王殿。
神王殿建成之后,白沙镇的村民纷纷来此跪拜焚香祈祷,说来奇怪,自神王殿建成,白沙镇从此风调雨顺年年好收成。
后来战事连连,神王殿被战火摧毁,殿宇四周渐渐荒芜,这里成了一片废墟,很少有人再来焚香了,只是从大殿倒塌的,被雕刻了龙凤和朱雀的青石瓦砾的碎片中,还能看得出神王殿当年的辉煌盛景。
二人很快来到天波桥,遥望远处神王殿的遗迹,一片悲凄荒凉景色。
但是天波桥下,从湖心延展及远处望去,却是浮萍摇岸,荷花绕林,透出喜人的勃勃生机。
白樱甩开叶小鱼拉着自己的手,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叶小鱼,道,“小鱼哥哥,你疯了吗?那把竹剑可是你在剑冢上和袁风硬拼拿回来的一把神兵,还有那龙皮剑囊和贪狼剑,那些都是至宝,你就这样给了瞎老头,以后你怎么办?”
叶小鱼摇摇头,白樱不练剑,她又怎么懂得练剑人的心思。
剑和剑囊都不过是器物,没有了还可以在寻到。
可是极好的悟剑对手,没有了想再寻到,又要去哪里才能遇见。
叶小鱼冲白樱微微一笑,指着神王殿道,“你看,那里就是神王殿,以前我来白沙镇,曾经跟镇上的那些练剑的少年在这里打过架,还偷学过不少剑招,至今都记得清清楚。”
叶小鱼说着,走到天波湖边,折了一支柳枝做剑,唰唰唰刺出,正是他从碧月潭龙宫的龙柱上悟出的剑招,这些剑招与长生剑剑招中的九龙天雷斩相似,却又比九龙天雷斩的剑招更轻盈简单,不像九龙天雷斩那么复杂玄妙,可是这些剑招却一样可以杀人,一样可以打败对手。
叶小鱼心道,龙柱上悟得的剑招虽然威力不如九龙天雷斩更强,但是若是将其融入到九龙天雷斩的剑招之中,那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他想到就练,以柳枝做剑,眨眼间已经在神王殿前的空地上刺出了数百招,这融合了龙柱上剑招的天雷斩,每一击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都不再和原来的招式一样了。
叶小鱼又想,若是将易宝阁牌匾之上那剑招也融入这已经混合的剑招之中呢?那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亦或者完全忘记这些剑招,只是随意刺出,在剑即将刺中对手时,再让此随意刺出的剑招蕴含入这些前辈所创的剑招之中又会怎样?
叶小鱼不是剑痴,但是却喜欢沉迷于剑,沉迷于剑招的突破。
此刻,他早已忘记身边的白樱,手中柳枝不停变化招式刺出,原本弱不禁风的柳枝竟然被他当做剑使,柳枝上发出阵阵嗡鸣,那是剑气从柳枝的枝条上爆出时带出的风声。
叶小鱼心道,老瞎子果然说的没有错,这神王殿四周如此清净,一个人都没有,正好是切磋对剑的好地方。
坐在湖岸边青石板上的白樱却看着叶小鱼练剑发起了呆,喃喃自语道,“小鱼哥哥又着魔了,小鱼哥哥的魂儿又被这剑给勾走了,唉……”
就在叶小鱼正沉浸在悟剑之中,就听天波桥上有吟诗声传来。
“桥西一曲水通村,岸阁浮萍绿有痕,家住石湖人不到,藕花多处别开门……”
叶小鱼收起柳枝,朝桥上看,瞎子从桥上一边朗声吟诗,一边慢步走来,微风吹动他身上的黑袍,让这瞎子看起来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叶小鱼本就对瞎子的剑招很是钦佩,如今看他走来的仙姿,心中更是崇敬万分。
白樱眼看这瞎子走过来,却是一腔怒火满脸恨意。
“喂,臭瞎子,站住。”白樱一把拦住过桥的瞎子。
瞎子悠悠哉哉的朝白樱道,“小丫头,你又要干什么?老夫说过我的出场费很贵,但是那不是出场费贵,而是我的时间很贵,老瞎子我半个时辰便可赚到一千两,你耽误了我的时间,你赔不起的。”
瞎子不说还好,这一开口,那句“半个时辰便可赚到一千两”可惹怒了白樱,这摆明了是说叶小鱼的,也是对白樱的嘲弄。
叶小鱼眼看白樱又胡闹,连忙上前道,“阿樱,不要闹了,前辈说的没有错,他昨夜画的剑谱刀诀,今天不到半个时辰便赚了不止一千两,前辈的时间我们赔不起,现在难得前辈来,我要和前辈比剑了,你在一边看着就行。”
白樱一跺脚,咬牙朝瞎子道,“我不是想故意拦路,我就是问你,小鱼哥哥的竹剑和龙皮剑囊你要什么条件才还回来?”
瞎子翻眼看天,停了片刻,喃喃道,“那些宝贝都已经是我的了……想要拿回宝贝吗?接老夫一千招……如果你这情郎能接得了老夫一千剑,老夫便将宝贝奉还。”
“你耍赖,”白樱道,“你三剑就打败了小鱼哥哥,现在要他接你一千剑,你这是故意的。”
瞎子笑吟吟道,“那就不怪我了,他接不了我一千剑,这些宝贝就真的算我的了。”
叶小鱼一把拉回白樱,道,“你放心,不要说一千剑,就是再多,我也能接住。”
瞎子放声大笑,道:“果然是少年自信!小娃娃,瞎子看好你!”
叶小鱼迈步走到神王殿殿前广场正中,朝瞎子道,“前辈,请赐剑吧。”
瞎子看叶小鱼手中拿着一根柳枝,笑了笑,从叶小鱼那剑囊中随便摸出一把铁剑来,扔给他道,“小子,等下老瞎子我可不会让你,老夫说过我的时间很贵,我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后辈们闹着玩,所以我会出全力,你若是没本事,说不定三五招都接不了便败……老夫答应过你,只和你比一局,你若败了,这一局便算结束,我会带着这竹剑和剑囊离开,老夫绝对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等下你败了,别说老夫没说清楚。”
“谢谢前辈提醒,我一定接下前辈的一千剑招!”叶小鱼正色道。
正如瞎子刚才所言,这是一种自信,一种少年极致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