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来还是那么点事儿,她放在脑子里忘不掉几千年了。
苏卿和傅子义还有墨如意是浮灵族,介于人和神的之间。
他们间一直都有一条铁律:不可以用神力伤害人类,这也成了后来酿成祸端的苗头。
傅子义年纪最大像是他们的哥哥,有颗仁义心肠,常背着药箱四处布药救济那些穷苦人家。
苏卿就不一样了,喜欢玩!满山遍野地蹦啊跳啊,偶尔幻化妖物戏弄戏弄路过的人。
墨如意就别扭地很,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他们是三个人算是绑在一起长大的。
傅子义人生的最后一站是在一处连水都喝不起的小城里,他照样地想着法救治那些人,动了不该动的利益链。
尽管有人看不惯出来阻拦,他悉数接下,后来那些人想了最不堪的一招。
那年间时常有孩童被黑市掳去采生折枝丢到集市上乞讨,他们效仿了这样禽兽的做法。
在傅子义的落脚点下面连夜挖了地窖塞了好多可怜无辜的孩童,后来装作大义的模样去官府举报。
官府掐着点上门抓住傅子义屈打成招迫使他认罪,让一匹野马拖着他在街上游街,血流成河的场景,就是她赶过来站在人群里见他的为数不多的场面了。
他们三个在族里也算是有点名声了,连族长都不敢动他们,这些腌臜泼货竟然敢拖着他游街!
苏卿二话不说撸袖子就要冲上去用法救他,被傅子义遥遥相望的一眼制止住,墨如意也在后面拼命地拉住她。
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推搡着押上刑台,走慢一步还要挨一棍,更别提下方丢来的臭鸡蛋,砖头……
等待他的将是最为难熬的凌迟……哦不对,或许阴暗的人心才应该排在第一位吧。
下面拍手叫好痛快叫骂的人群里尽数是他曾经救治过的,现在倒打一耙。
眼神中尽是淡泊,扫一眼一笑了之。
苏卿眼泪糊了又糊,始终看不清他的脸,瞳孔盯着那把锋利的小刀在傅子义身上进进出出血肉横飞,这绝对是她永身难忘的场面。
浮灵族的人身份特殊死了等同于灰飞烟灭,灵魂不能下九泉更别提投胎转世为人了,只能在世间游荡等待上面的指示,运气不好的还会被有点法力的当做作祟的鬼邪被消灭。
何况这是已经被官府被大家接受的事实到了下面,他会被当做恶鬼处理举步维艰。
所以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在行刑后含着泪把他仅剩的身体从城墙上拿下来入土为安,四处打探消息塞宝物希望能让他直接封神,结果是石沉大海。
她当时被逼急了瞒着墨如意和神做交易用自己永生永世的自由进了星海,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时候。
可为什么傅子义从来就没找过自己呢,难不成他已经被人打散了吗?
……
凄冷幽暗的黑夜,苏卿心事重重地倚在云朵上,整座星海一点声响也没有,鲸鱼平常都喜欢聚集在一起入睡,远远看着一片安宁美好。
眼睛一转心情随即一沉,她知道白天墨如意给她的资料意味着什么,她应该不久之后就能了却心愿离开这里吧!
当年杀害傅子义的凶手终于可以聚齐了,一使劲手中攥着的碎渣划破了掌心,鲜血顺着纹路一路滴了下来,染红脚下小块的星海,海面起了丝丝涟漪
痴痴地看着海面显映出她的脸,似乎都能想象到自己日后为傅子义大仇得报的表情。
“哐当!”一声巨响惊醒了梦中的苏卿。
苏卿才发觉原来刚才也是梦,睡了一觉反而汗流浃背的,环顾四周……这貌似不是星海啊?
“咦……你醒啦?”好巧不巧陆鸣满口泡沫叼着牙刷穿着衬衫阔腿裤闯入她的视线中。
记忆隐约有点碎片,她好像是喝醉了然后被他扛回来的。
陆鸣瞧她那副宿醉未醒的模样说:“我做了早饭一起吃吧!”
“嗯~”准备躺下去再眯一会儿被人恶狠狠地从床上拖起来,把她拉到客厅里。
两碗热腾腾的面条静静地摆在在桌上,旁边放了两杯豆浆,这样静谧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对她来说百年不遇啊。
低头理理凌乱的衣服坐在他的对面,一声不响地吃面条,面汤表面浮着葱花,筷子插进去提起来,面汤里还窝着一个荷包蛋。
她想到了以前傅子义经常这么干在她的饭里偷偷塞鸡腿,在她的面里裹了几块肉。
想着想着眼眶又红了,她最近真的很容易伤感啊!
陆鸣似乎是怕她误会什么,一看见荷包蛋的身影就开口解释。
“我家刚好就这一个鸡蛋了,女士优先让你了。”
“哦”
苏卿沉默地低头小口撮着面条两人安静地吃饭谁也不搭理谁,陆鸣还是放不下自己心中的疑问。
洗碗的间隙踌躇不决最终还是问出口:“傅子义是谁啊?”
顿了顿苏卿无比坚定地回答他:“他是唯一一个值得让我去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