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它。
苏迪加张开大嘴,冲她嘶吼,腥臭的口水喷到她软乎乎的小脸上,声音震耳欲聋,那些锋利的尖牙离她的喉咙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这时才六岁多的希妮娅没有丝毫的惧色,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先生,你该刷牙了,难道你的家人没有提醒过你吗?”
“先生?我是女的!女的!”
“无意冒犯。”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担心我把你给吃掉吗?”
“医生说,我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活不过十二岁,然后每天不停给我放血催吐,我可不想就那样死在皇宫里,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美景,我却从未去过,不是很可惜吗?”
“那你更不应该来这,当心我吃了你!”
“我妈妈告诉我,苏迪加曾是一位美丽的公主,她仁慈又善良,但却被魔鬼给蛊惑了,变成了丑陋的怪物,变得好斗,贪婪,自私,因此被人们放逐到了荒郊野外。
我想知道,是什么蛊惑了你?”
“好斗?贪婪?自私?”
苏迪加情不自禁的开始大笑,那恐怖的笑声让周围的飞鸟都惊走了。
“原来现在的人们都是这么形容我的。”
希妮娅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果,捧到苏迪加的眼前:“先生……哦不,小姐,这些糖果送给你吧,别哭了好吗?你看这些糖纸,多漂亮。”
“哭?我什么时候哭了?”
“你流眼泪了,不是吗?”
“那是笑出的眼泪。”
希妮娅平静的看着它,语气镇静的不像是个孩子:“我能感觉到你很伤心,你的伤心甚至让我都觉得悲伤,你很孤独吧?一个人,在野外呆了这么多年,没有温暖的床铺,没有炽热的壁炉,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苏迪加似乎是心虚了,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才没有觉得孤独。”
“你不像是个坏人。”
“不像是个坏人……难道我丑陋的面容没有让你感到恐惧吗?难道我庞大的身躯没有让你觉得害怕吗?难道这满嘴的尖牙利齿没有让你感觉到死亡的到来吗?”
“我能感觉到,你脆弱的心房,你为那些坏话感到难过,而不是喜悦,因为这些并不是真相,对吗?人们总是这样的,我姐姐菲雅聪明乖巧懂事,我老是做不好那些餐桌礼仪,但我擅长爬树,捉鱼,爸爸说,那些不是公主该做的事,所有人都再说:‘希妮娅,学学菲雅!’他们喜欢听他们话的人,讨厌和他们不同的人。”
苏迪加低下头:“你愿意相信我吗?”
“愿意。”
苏迪加原原本本的把最初的故事告诉了她。
“看来,我们是同类的人,你愿意和我一起进城里去吗?听听你的故事。”
那高大的城墙阻拦了它,它曾经也是那里的主人,和眼前的这个女孩一样干净可爱,现在它哪还有以前那副尊贵的模样,喝生水吃生肉,忍受蚊虫的叮咬,它也无数次幻想,城里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我太丑陋了,不会有人欢迎我的,不过我可以附身在你的身上,你愿意吗?”
“乐不容辞,我的公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