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伪装成普通的平民,用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脸,让飞马车送自己去了奥德伟拉。
她走进城门,空气里都弥漫着贫穷的气味。
失去了一条腿的老婆婆瘫在地上乞讨,不一会儿就有人走了过来,把她和她的破碗一起带进监狱。
那股味道是多年没洗澡的酸臭味和腐烂的气味,他们住在破陋的茅屋里,用糊上泥巴的枝条变成的篱笆达成,家具寥寥无几,他们每天的食物只有非常像粥的麦糊和非常像麦糊的粥,睡觉的地方是一块茅草达成的垫子。
他们几乎从没听说过水果,蔬菜只有洋葱,韭菜,萝卜和甘蓝之类的,通通煮成一种稀汤。
这里分为两种人,公民和非公民,成年男性公民有参与统治的权利。只有公民才能占有土地,占有一定数量的土地也是公民权的必要保障。一切娱乐都以公民为主,非公民又分为两种,奴隶和外国人,外国人是自由的,但他们没有权利和土地,而奴隶更不用说了,非公民转化成公民,极为困难。
奴隶在这里极为发达,战俘是努力的主要来源,也有买卖奴隶的现象,男性家长对奴隶有生杀予夺之权,对妻子儿女有绝对权威,在欠债时甚至可以把妻儿送去抵债。
《德西拉莫法典》(注:原型《汉谟拉比法典》):
拐带奴隶,帮助奴隶逃跑或窝藏奴隶者,都要被处以死刑,奴隶打公民或者不承认自己的主人,都要被割去耳朵。
公民的地位高于外国人,如果公民伤害另外一位公民,他必须遭到同样的惩罚,如果他伤害的是一个非公民的外国人,那就直接赔点钱了事。
她走着走着,来到了奴隶市场,那些可怜的奴隶就站在台子上像笼子里的动物一样被人围观,男人们那肮脏的目光在衣不蔽体的女人身上乱瞟。
也许昨天她们还是谁家的妻子女儿,就因为摊上一个烂透了的父亲或者丈夫就被人卖到这里。
一个美丽的女人急匆匆的躲到她的身后,一群人走了过来。
“喂!小孩,有没有看到一个奴隶经过这?”
顾黎指向了前面的一条路。
然后那帮人就追了过去。
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很破旧,但看得出来她之前的身份很尊贵,她的半边头发都被剃掉了,脖子上带着铁圈,万幸的是她的奴隶主因为担心破坏她的美貌,所以没有给她烙上印记。
她看起来很漂亮,黑色的头发,翡翠一样的眼睛。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不客气。”
希索拉美刚要离开,女人又拉住了她:“你还有什么事?”
“请你,杀了我。”
女人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刀递给她,她的脸上早已泪痕斑驳。
她很痛苦,生在这个女人没有权力的时代,假如她能有一点点的力量保护自己,也不至于被丈夫像一件商品一样卖来卖去。
她绝不是一次被人买走,也绝不是最后一次。
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美貌,就成了一种罪过。
她那双流泪的翡翠一般的眼睛里,闪着绝望,闪着悲哀,和那个女人的眼睛,相似的几乎让人疯狂。
顾黎承认,她的手在那一刻是颤抖的,她干净利落的划破了女人的脖子,血流如注,但她笑了,她解脱了。
这悲哀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帮助奴隶逃跑,可是大罪,所以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她的手指深深地插进了泥土里,依然没有敌过那黑色的阴影。
希索拉美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向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求助,她只知道,那个女人赌上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