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妤的母亲是一位入殓师,长得十分漂亮,但性格冰冷,她很少关心柳苏妤的想法,反而对那些僵硬的尸体异常上心,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柳苏妤能清楚的看到母亲眼睛里闪烁的温柔,她连触碰尸体都是小心翼翼的,她打心底里喜欢这份工作。
曾仅有一次,柳苏妤跟她一块到上班的地方,然后不小心碰到了尸体,她狠狠地抽了柳苏妤十下,柳苏妤哭着跑走了,后来,她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凭借着对母亲的思念,鼓起勇气跑了出来,跑到警察局报了警,千辛万苦回到母亲身边,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专心致志的做手里的工作,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柳苏妤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玩自己的魔方。
一个黑白的魔方,只有数字标显出方格的不同,家里的装扮也是黑白色调,父亲常年出差。
每次上床睡觉的时候,柳苏妤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总感觉四周的空间在不断的压缩,胸口喘不过气来,家里的气氛永远是那么压抑,每次回到家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讨厌母亲看自己时的眼睛,那感觉更像是一具从土里挖出来的尸体。
她背着母亲偷偷养了一只小兔子,后来,那天的晚餐多了一道菜。
她时常出现幻觉,四面的墙壁,天花板,地板上睁开了无数双眼睛,它们死死的盯着她,然后从瞳仁里出来一根线,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勒到自己无法呼吸。
母亲是那么冰冷的一个人,连靠近她的人都能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股寒气,她崇尚秩序,一切都不能脱离秩序之中,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控制柳苏妤的思想。
她的计谋一流,连自己的女儿也是计划中一环,绝不肯吃亏,在柳苏妤身上的投资都会让她十倍百倍的奉还,当她没有用了,她就会像一只没有用的破布娃娃一样丢弃。
她唯一能无私奉献的只有冰冷的尸体,她唯一的温度留给了最冰冷的尸体,却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冷漠。
柳苏妤的精神也逐渐变得不正常,她总喜欢自残和吸du,只有沉浸在无限的幻想空间她才会感受到自由,两样兼备的幻觉蘑菇她研究的最为透彻。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厚重的云朵遮住了月亮,她点燃了客厅的窗帘,明黄色的火光在她的四周跳动,那些可爱的火舌吞噬着她所熟悉的一切,浓烟聚集在天花板上,而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如刚刚出生的时候。
即使是毁灭的炽热也真是让人眷恋。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医院醒了过来。
父母都因为浓烟吸入过度死亡,而她因为有一扇落地窗,而且烟雾飘出去让人看到了,所以才侥幸活了下来。
她脖子上被麻绳勒出的痕迹,手上无数道小刀划出的痕迹,以及用笔深深地扎进大腿的痕迹,还有呆滞木讷的行为,都让医生护士觉得她的父母是虐待狂,还说他们死得好。
她并没有为父母辩解,只是依旧对着天花板发呆,所有人都同情她,一切的罪名被推到了父母的身上,而她受到了人们的关心和照顾。
她剪了头发,为自己的父母入殓,送葬,如此懂事的她更是让人们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