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是来投奔的,你们信吗?或者换一种方式说,就在今天晌午,在下站在茫茫人海中,看着许多无辜的平民,心中怅然,奈何大势所趋,无力回天,恰在此时······”,此处省略很多字,都是自我吹牛的,比异国小黄毛还能自吹。
一阵的忽悠,也不管别人嘲讽的眼神,直至伯爵抬手阻止。“去找人打一点水,让他洗一洗脸,流出的鼻涕都能拉丝了,也让我们清净一会。”
安兹靠了过来小声的说:“不管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手臂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如果能送往王都,兴许能创造不少的功勋,可以留下。”
巴泽尔也站了出来,“此人只是一介平民,武力很差,加上身体素质不行,很难翻起大的波澜。”
看到这里,伯爵大人也没有太多的担忧。还有很多的事要做,这点小事自然是交给属下去做,只用冠一个名就好。
“我能把他带走吗,伯爵大人。”,那边方才没有说话的爱炽莉雅发出了自己疑问。
“当然,美丽的殿下,一切都能如你所愿。”
带着强忍哭泣的特丽莎,低头跟着的陆尧,一同走出了宝石王座。此时的特丽莎不知是担心父母,还是担心陆尧,或者两者都有。
“你就是个上流胚,我原本还那么相信你,你说我母亲是不是已经被你这个坏人给抛弃了,现在又来伯爵城堡里献媚,真的是无耻。”
等到一起来到爱炽莉雅的行宫,早已等待的侍者准备好了晚餐。一脚将陆尧揣在地上,一脸不忿的怒骂道。这一下还是有点狠,陆尧原本瘦弱的身体,翻着滚,溜出去了很远。
爱炽莉雅被侍者安排入座,边吃边看着一出演出,至于能不能下饭,那还得看当事人的操作如何了。
“等一下,哦,你是美丽的特丽莎,我终于找到你了,感谢上帝。”,陆尧见势不妙,立马换上了一脸的惊讶的表情。
“上流胚,变脸比翻书还快,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你这个白眼狼,被狗吃了心的小人。”
“你听我狡辩啊,特丽莎。”
“狡辩,再怎么狡辩,我也不信。”
爱炽莉雅舀起一勺汤汁,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真是美味啊,家长里短,爱恨情仇,再加上被爱着的人背叛,这个下饭的力度还是十分给力的。
那边的特丽莎刚出一脚,还不解气,正欲再飞一脚。那边的上流胚扑通一声,躺在地上,委屈的道:“你打我吧,我不反抗。”
那边的特丽莎怔了怔,还是抬起秀拳,冲了上去。
在一顿的教训后,陆尧原本消瘦的脸也肿了起来,说话都说不清。拿着冰块敷着,才使陆尧好过了一点,这才解释道:“你母亲没有事,我在听说魔漆灾祸的第一时间就赶回去了,本来是打算快速离开都城,但是你母亲不肯·····”
顺便把老特丽莎原本不精彩的表情和言语,整的离谱一点。以及顺路而来的经历,这也使特丽莎一脸的愧色。
“你怎么不早说嘛,你看我,这下手的,打的你脸都变形了。我向上帝忏悔,请您原谅我的过错。”
“嗨,瞧你说的,没事还不能被你打一顿吗,况且当时你的怒火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我哪敢解释啊。”
越说特丽莎的表情就更不好,愧色越来越深。帮助陆尧敷着冰块的手不觉也温柔了一点,看的一旁美滋滋看着的爱炽莉雅惊掉了下巴,难道说这就是神反转。赶忙放下餐具,小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特丽莎,防备着看向陆尧,这个精明的小个子,居然想挖我的墙角,真是十恶不赦。
“特丽莎,不要相信他,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家伙不是好东西,你想想我们吃的从海边运来的贝壳,一个个看着好看,其实里面已经烂透了。”
特丽莎轻轻推了一下,将冰块给了陆尧道:“虽然他的心思不是很好,我们还处于怀疑和审视的阶段,但我还是相信他的。”撩起耳边的金发,特丽莎双眼与陆尧对视,“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冒着手臂被腐蚀的危险来找我吗?”
陆尧眯了眯发肿的眼睛,表示很乐意。
“谢谢!”,一把抱住陆尧瘦小的身体,双手紧紧的环着脖子,怎么也不肯放开。
人的记忆兴许没有鱼那般的短,但总归还是会遗忘的。而有一种名为继承的东西,便在遗忘后生长。也许你看到的世界,五彩斑斓,但就人而言,总有人永远是年轻的,永远的那么光彩照人。家庭就像悬崖处的救赎,沉入崖底被拉上来的人,总是与你相似的。当你被前辈拉出后,对于他们来说,你是全新的,是具有真实情感的。但从宏观视角来看,这种行为,就好似自行车上的链条,只是一个循环的过程。为什么知天命年龄的父母,不会觉得刚刚成年的你跟曾经的自己相像,一个没有吹气的气球和一个反复吹满气的气球,拥有同样的本源,不同的形态。一个孩子很难从父母的影响下走出来,大概率会按图索骥,直至这个气球变得饱满。
当你满世界都是关于寡妇的知识,当你被叫喊着孤儿,当你无论是高兴还是伤心,只能自言自语时,这个世界便会轻拨轮盘,将恶的一面展现在你的眼前。世界和人在曾经的特丽莎眼中只有两种形态,热闹的像火,寂冷的像水,而母亲却是水火的交界线,无论是站在水中看火,还是反过来,母亲寡妇的称号就好似大山,压得特丽莎喘不过气,而在方才,她荒谬的感觉到,母亲的阴影正在离去,世界重新五彩斑斓。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来,新世界,我们一起。
即将破碎的世界,一句不知真假的话就能修复。或许某些家族的后人,一辈子都在自我救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