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的白雪,覆盖在视觉所能及的天际,大地仿佛一只南极熊,所到之处皆银白,远处的树林仿佛毫无生命力的干瘪枯枝围成的栅栏,西北风吹过,好像摇摇欲坠,可怜树枝上不知是什么鸟类搭建的鸟窝,随着风的波动有节奏的摇摆着,偶尔几只顽皮的麻雀,在树林中飞来飞去,只见它们时而飞落树根,在积雪中啄吃着什么,身体轻盈的跳来聊去,间或中受到惊吓,又飞到别处树根接着寻找;偶尔又三三两两栖息在树枝上,有的呆若木鸡,有的用嘴啄着羽毛,呼啦间又飞的了无踪迹。
近处,几只山鸡在农田的雪地里,打着滚,身下的白雪已经变成了黑色,远远望去仿佛一床面被褥破了几个洞。一阵寒风吹过,空气中飘飘荡荡夹杂着不知是家鸭子还是野鸭子的叫声。
大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马鞭甩的声音好像要撕裂长空,只听得马身上的铃铛,有节奏的发出声响,随后,听到大鹅,狗一唱一喝的叫声。马车车渐渐远去,一切又回复平静。
春节过后,农忙还没开始,猫冬进行中,远处的近处的村庄,有时还能听到鞭炮的响声。
这一年,村子有几家买了电视机,其中,就包括王永福的姐夫李宝根家。
这天,王贵田还在自家火炕上坐着,闭目养神的听着,收音机里评书名家袁阔成播讲的长篇评书《三国演义》刘备三顾茅庐这段,老太太石玉英默默的打着麻绳,突然一个人从窗前飞驰而过,随后门开了,永福跑进来来大喊:“兰香!爸,妈,我姐家买了电视了,走啊快去看看啊!”,兰香刚把小王朝哄睡着了,永福这一喊又把孩子吵醒了。永福抱起孩子找来棉衣哄着说:“走儿子,爸爸带你去姑姑家看电视。”,一旁的兰香噘着嘴说:“啥电视啊!把儿子都吵醒了。”,永福三下五除二就给小王朝穿好了衣服,孩子知道要出去也不哭了。“老婆!你快穿衣服”,说完,永福抱着孩子进了东屋,看着老爹王贵田闭着眼睛听着收音机,就问:“我姐家买电视了,你去不?”,老头漫不经心的睁开眼睛,看看永福,又缓缓的闭上眼睛继续听。永福只是:“嘿!”了一声,又回到西屋,看到兰香要躺下,不耐烦的说:“关键时刻你咋还犯懒了呢!”于是,伸手拽着兰香一只手,也没叫她在穿衣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媳妇兰香,兰香穿着坎肩披着棉衣,塌了着棉鞋让永福像拽死狗一样,拽出门,边走还边说:“电视可好看啦!让咱妈回来叫你们她都不肯。”,说话间就走进永福姐姐王桂兰家的院子进了屋。此时,王桂兰家挤满了人,此时电视正播放香港电视连续剧《大侠霍元甲》,此时,正播到霍赵两家比武现场,不速之客独臂白胡子老头带着陈真杀到,打败霍赵两位当家人,此时,装着不会武功的霍元甲替父亲出战,和白胡子老头激战正酣,突然一拳从下方勾向白胡子老头下巴,紧接着肘部下磕白胡子老头肚子,一个飞虎扑食飞身,双掌正重白胡子老头前胸,老头向后摔倒口吐鲜血,不能起身……,
正在大家叫好之际,永福抱着孩子和兰香进了屋,叫好最欢的就是蹲在电视家近旁,抬头看电视的二狗,看见有人进来,在场的人很少回头留意永福和兰香,只有坐在炕沿上的王桂兰,注意到了接过永福怀里的孩子,起身让弟妹赶紧上炕,永福走到电视机前的二狗,从后面一个脚尖勾腚,踢得二狗差点没来个狗吃屎,回头一看是永福,问到:“你上哪嘚瑟去了,电视里都打完了。”,“你是不是也想进电视里参战啊?”,说完,回到姐姐王桂兰身旁挨着门坐在炕沿上,只见一台14英寸黑白电视机摆放在柜子上,因为是无限蜂窝信号网络,电视信号不太稳定带有稍许雪花。不像现在要么卫星电视,要么网络电视,信号都是刚刚滴没的说,想看什么,随时随地就可以看,那时节目要等到点,遇到停电那时最懊丧的事情了,记得那时候最亲的东西就是电视报了,每每到谁家最先抢看的就是最新的电视报了,现在很少看到电视报了,因为看电视不用等播放时间了,及时想了解网上一查便知了。真的是感谢现在进步的信息社会。
回想起来,那时一台普通的黑白电视可是信息和物质资源落相对后的农村,唯一的娱乐来源。好怀念那时纯白的色彩,纯真的年代。
一首动荡了,那个时代人的歌曲想起,今天晚上的电视节目播放完毕,在场的一群孩子都围到老太太身边,因为她怀里抱着小王朝,李成宝,李成山,王红,王艳等十几岁左右大小的一看都是自己的外男外女,大孙子王明坐到老太太近旁,用一只手指挑了挑小王朝胖乎乎的下巴说:“奶奶,小弟咋不说话啊?”,“你小弟才一岁,才刚会说话,来年啊!就能跟你们打嘴仗了。”,旁边兰香和王桂兰坐在炕沿手舞足蹈的聊着什么,地上永福和姐夫李宝根,二狗,也在热火朝天的聊着什么,李宝根,二狗两个烟鬼把屋子抽的乌烟瘴气。
此时,炕上围着孩子坐着的,你一手,我一脚的摆弄孩子,把小王朝弄的迷迷糊糊,出离愤怒的喊了一句:“干哈啊!”,声音够大够响亮,屋子里所有的人先是一惊,然后是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