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的千古愁……
……★……★……
原来,她成了棒打鸳鸯的真凶。
愧疚感、不能辜负、婚姻责任、牺牲。
原来,这是她三年婚姻得到的全部。
她该庆幸他至少比陈世美那么有良知一点点吗?
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她笑不出来。
她承认,因为那些真心话,她受伤了。
他回家的话,她需要冷静的与他好好谈谈,她不需要他的责任,不需要他的牺牲,大家好聚好散吧,她真的很累、很累。
以后,大家就相忘江湖吧!
她承认,她还是爱着他,爱情不是粉笔字,没有办法在一夕之间就全部抹杀,但是,她也相信,任何的爱情,都可以随着岁月而遗忘。
不久的将来,安子茗一定可以比谁都潇洒!
太阳慢慢的爬下了山头,时间一分一秒滴答滴答的过去,他始终没有回家。
她早就想好的一字、一句,也慢慢沉淀。
她抬眸,已经十一点了。
讥讽的笑容,在她唇角轻扬。
是什么,一次又一次困住了他的步伐?
真是,可笑!
霎地,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随手摸过,还没有看清楚来电号码,就接起。
然后,她听到了奇怪的娇喘声、以及男人“痛苦”的闷吟声。
那象毒蛇一样纠缠的声音,令她的背脊冒出冷汗。
“析,我爱你……啊……这是我们最后一夜,请你好好‘爱’我……”
“瑜心,我……也爱你……”男人的声音因为沉醉在高潮中,已经破碎不堪。
苟合的撞击声,嘶吼声,阵阵不绝……
她怔怔的挂断手机。
那个声音,她认识。
无数个夜晚,他纠缠在她身上,火热燎烧,只是,他从来不说“爱”这个字眼。
“狗、男、女!”
她迸齿,说出这三个字。
突然有一股想杀人的愤怒,盘踞整个胸口。
她真的从来没有恨过他,他一次又一次的撒谎、一次又一次的去陪伴那个女人,甚至她差点被强暴时,他也不在身旁时,她真的一次也没有恨过他!因为就算他做了再多伤人的事,她也感激他曾经给过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所以,她不许自己那么扭曲的去抹灭一切曾经的美好,她不许自己那么扭曲的去恨一个曾经那么亲密的人。
但是,这一刻,她恨他,无比的恨!
她紧握手机,一下又一下发狠的锤在地面。
“狗男女!狗男女!”她的拳骨锤出了血丝,她还是不停的锤,不停的锤。
她不痛,一点也不痛!
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早就连肉体也背叛了她,但是,她总愿最后存着一点天真去相信他。
但是,今夜,她的心,她的尊严,全部都活生生的被撕裂。
“去你的好聚好散,我不报复你们,我不姓安!”她抓狂吼叫,“我不离!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我安子茗也不离!你们两个狗男女,去死吧!”
他们在美国,原来不光是抱!而是早就滚到床上了!
去你******最后一夜!
原来,她的心不是麻痹的,不是真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安子茗,你不许疯,不许失控、不许不甘!他们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没关系!”她颠三倒四的安慰自己。
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格,痛苦的在挣扎,一个叫做“仇恨”,一个叫做“放下”。
两种情绪,象锋利的矛、坚固的盾,一个戳穿、一个抵挡,势均力敌,快要把她折磨到崩溃。
她跑到酒柜,那里有他根本不在乎,却不让碰她的“珍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哪瓶酒,打开酒瓶就狂灌了一大口。
“冷静点,安子茗,不要毁掉自己!不要毁掉自己!”她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呛口的烈酒,却让她找不到醉的感觉。
怎么办?她还是想杀人!
她想把那对带给她羞辱感的狗男女都杀光!
爱,不一定要得到回报?
狗屁!!!狗屁!!!
谁不希望爱得到回报?!!!
即使没有回报,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尊重,连一丝一毫也不留给她?!!!
“为什么要这么急着上床,为什么不等我‘成全’你们以后?!”
她泪流满面,又喝了好几大口的烈酒,没到几分钟,一瓶的烈酒已经只在她肚子里燃烧。
她继续开了另一瓶酒。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继续灌着自己。
抱着酒瓶,她踉跄的跌倒,酒瓶碎了一地。
“我要毁掉你们!狗男女!我要毁掉你们!”泪流满面,她爬行着,摸到了手机。
电话座机上,有江承宇的来电号码,只要她手指一按,将那些一张又一张的彩信,发给那个恐怖的男人,梁梓析的律师生涯就完了!
或者,将这些彩信发给报社,任明天的头条,铺天盖地的刊登着,梁某某大律师勾搭姜某某豪门阔太。
这样的丑闻,足以让那对狗男女死一百次一千回!
“啊--啊--啊--!”她嘶心裂肺的捶胸。
安子茗你这个没用的笨蛋,你居然做不出来!居然做不出来!
仰在地上,她哭过了一次又一次。
安子茗,三年前,如果你知道,有一天,你会痛成这样,那一天的你,会蹦蹦跳跳的硬来他家作客?会贪嘴喝下那一口梵高伏特加?
不!现在的她,但愿从来不曾认识过梁梓析!
躺在地板上,哭累了的她,象死了一般。
醉眼朦胧里,她出现了幻觉,好象又看到好多好多的蛇,一双又一双蛇的眼睛,在诡异的盯着她,它们匍伏着、蜿蜒着,靠近着她,然后盘旋住她的脖子,拽紧拽紧……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是逃脱不了那种窒息感。
她害怕的扑到电话机前,拨打着家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刚传来妈妈的声音,她就大哭,“妈!我回家好不好?你收容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求你!!!”
电话里,妈妈不悦的怒斥,“安子茗,你是不是又偷喝啤酒了?你现在象话吗?当人家妻子要象点样,不要觉得老公肯包容你,就老象长不到的三岁娃娃!”
“我要离婚!我不要待在这里了,这里好恐怖,有好多蛇!我真的快死了!”她继续语无伦次的大哭。
“撒什么酒疯?!”妈妈大怒,“你发什么神经,离个屁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老想着受点委屈就要死要活的回娘家!你给我听着,你要死也得死在梁家!”
“喀嚓”一声,妈妈火大的把电话挂断。
要死也得死在梁家?
她吃吃的笑。对啊,为什么不干脆死在梁家?
浅黄色的灯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就象死神最美丽的召唤。
“孩子、来吧、来吧……让那个男人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让他一辈子也在恶梦中度过,让他一摸到那个女人,就仿佛看到你的血、你的泪!”
恶毒的小蛇,钻入了她绝望的心窝。
她拿起玻璃的碎片,一下又一下划向自己的手腕,她痛得嘹牙,却又有报复后无比的快感。
血一滴一滴抽搐的滴下来。
只是,原来电视上都是骗人,这样的流法,到明天早上她也死不成。
一边滴着血,她一边踉跄着又跑到酒柜开了一瓶酒。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她跑到阳台,举着酒瓶,对着月光大唱《滚滚红尘》。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一边疯癫的唱着,她一边掉眼泪。
就这样“飘”下去吧,滚滚红尘,她已无比厌恶。
另一个世界,不会有背叛,不会有心痛,不会有绝望。
赤着足,她踩上了阳台。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泪滑下了脸颊,她张开手臂。
……
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
那道人影,不顾自己的安危,从这个阳台扑到那个阳台,居然“飞”过二米多的距离。
他抱着她,颤抖的比她还要厉害。
幸好,幸好,他听到了她的歌声……
他的眼泪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她的脸上。
彻底,把她“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