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村子的人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屠杀殆尽!
这条消息通过不同渠道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同时,前朝相爷的公子因行凶杀人被缉捕归案这一消息也被传了出去。一时之间,轰动整个南州。
十几天后,这两个消息传到了中州城,传进了太阳宫。
这天朝会上,刑部尚书丘如山出班启奏,奏明了这两个案子,请旨派员前往南州办理。
百官听了,大吃一惊。令他们吃惊的不是村子屠杀案,而是南州的官府居然这么硬气,敢把端王爷的儿女亲家,前朝相爷的公子缉捕归案。
其实,兴隆帝一早就得了消息。任意在小村子里勘查完毕,他知道这消息太过惊人,朝庭知道后肯定会有所布置,为了让兴隆帝心中有数,回到望海城,马上把这两个案子的详情写成密折,派三毛送回了中州城。
刑部尚书丘如山奏完后,心下正惴惴不安,怕再次引起兴隆帝震怒,没想到兴隆帝听了,脸色平静。兴隆帝淡淡的说道:“任意正在南州,由他来处置吧。”
百官听了,这时候才明白,怪不得南州官府怎么一下子就硬气起来,原来是小任大人在南州,要不借十个胆给南州官府也不敢碰邓公子。
小任大人在南州。这消息虽然比不上三毛飞得快,当三毛从中州城再度飞往南州去到任意身边后不久,南州各地官府也得到了消息。
于是,南州地面的官员变得平静又勤快起来。小任大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有一个官员暗中打听到他的住处,登门拜访而提醒了他。他怕这些牛黄狗宝知道住处,上门骚扰,干脆搬进了南州州衙。
轰动一时的南州屠村大惨案,在人们的议论,叹息声中,慢慢平息下来。南州官府没有什么动静,小任大人自从躲进南州州衙后,也是悄无声息。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但却平静得可怕。
......
......
望海城中心大街南州州府衙门西面约五里处,有一座建得气势恢弘的建筑,高门大院,比南州衙门更显气派。
这里就是铁国最大的肥差衙门之一,铁国都转盐运使司衙门,望海盐运使司。司官是三品的大员,因盐运使司直属户部,就算州长比司官大上两级,盐运使司对州长也是不用多看的。
盐运使司宽阔豪华的接待大厅里,盐运使柴运生正手捧香茶,坐在一张花雕梨花椅上,与一名商人派头的人在欢悦谈笑。
盐运使柴运生,果然他爹给他取了个好名字。他不光财运生,官运也亨通,从县府一路升到盐运使。自从当上了盐运使,更是财源滚滚,官运亨通,财源广进,自然是心情愉悦,春风得意。
坐在柴运生一旁的,是一个掌柜打扮的人,一身金褂长袍,面容清瘦,一副浓眉下,一双小眼睛偶尔一转,显露出一片精明之色。此人正是南方最大的盐商蒋春亭。
蒋春亭一直是南方商人崇拜的偶象。
蒋春亭的出身极少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蒋春亭是从一个盐场的灶丁做起,成了南方最大的盐商。
铁国盐政,实行的是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专卖制。盐运使司自然是各盐商专心巴结的对象,这其中的好处自是不用明言。
此时柴运生与蒋春亭相谈甚欢,可见两人关系非浅。
正当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侦缉卫飞鹰组的组长范承丰闪身进了州衙,来到任意的房间,对任意说道:“任大人,人在盐运使司。”
任意一听,微微笑了笑,站起来说道:“等了多日,他终于出笼了,马上行动。”闪身出了房间。
盐运使司衙门门前,守卫在门口的两个衙役见到一个白衣青年带着一群身穿蓝色战袍的人直往里闯,正要伸手拦截,范承丰飞快出手,点了两人穴道,两个侦缉卫马上上前拖着丢到门角里,守在大门前。
接待大厅两旁门柱处,站着蒋春亭带来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见到一个白衣青年带着一群穿着蓝色战袍的人走了过来,微微一愕,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任意并不答话,身影一闪,鬼魅般飘近两人,双掌齐齐拍出,两人轻喝,出掌相迎,只听到两声闷哼,手骨断裂声,胸骨破碎声响起,两人身子直直飞向大厅内,砸在柴运生和蒋春亭两人脚下。
从任意进来,到向两人出手,不过几息时间。
蒋春亭见到两个手下重伤倒在自己脚下,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已是顶尖高手,却在瞬间被人重伤,站起来惊骇的望着正走近来的任意。
柴运生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颤抖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朝庭衙门出手伤人?”
任意朝柴运生一揖,说道:“柴大人,我是朝庭侦缉堂的任意。”
柴运生一听是朝庭官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遇上抢匪了。随即心里一惊,原来这年青人就是名满铁国官场的任意。
蒋春亭听到来人是任意,心感大事不妙,后悔今天出来了。慢慢坐回椅子上,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柴运生连忙对着任意一揖:“见过任大人。”
任意对柴运生说道:“柴大人,我今天来是要抓捕灭杀林大学士满门和屠灭沙岸村全村人的幕后指使人蒋春亭。”
柴运生听了,吃惊的望着蒋春亭,满脸不相信的神情。他与蒋春亭虽然关系不错,但也只是利益上的交往,他对蒋春亭也是了解不多。
蒋春亭此时已冷静下来,听了任意的话,站起来对着任意一揖,说道:“任大人,久仰大名。在下蒋春亭,我只是一名合法经商的商人,柴大人也是深知的。你说的这些事我并不知情,是不是误会了?林大学士名满天下,我只闻其名,沙岸村我更不知在何方,何来我是幕后指使人之说?”
任意笑了笑,说道:“蒋老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任意说道,有一个人,在他三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就被接到东州表哥家里。在东州不到两个月,表哥一家就迁回下州老家,他们一向以兄弟相称,别人也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表哥家境当时也算宽裕,表哥有志仕途,专心读书。而表弟自小就顽劣异常,打架斗殴是常事。
表哥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也相继去世,只剩下表哥表弟相依为命。表哥白天去干活,赚钱养活自己和表弟,晚上咬牙读书,后来表哥中了秀才。
有一天表哥与表弟从城里返回家,错过宿头,在路旁的一家人家里借宿。第二天,表哥起来时,发现这一家五口人被杀,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表弟却不知去向。表哥知是表弟所为,大惊之下连忙逃走。
后来表哥中了状元,当了官。有一年,表哥授命钦差,到南方巡视,意外的在南方的一个盐场里遇上了表弟。
任意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蒋春亭,发现此人脸色平静,正做专心倾听状。心想,此人好深的涵养功夫。
任意继续说道:“表兄弟多年不见,自有一翻感慨。表哥劝表弟自首。但这是杀头的大罪,表弟自然是不肯。表哥心疼表弟,也不忍心揭发。但这件事始终是这对表兄弟心头上的一根刺。
表弟在盐场里咬牙苦干,摸清了盐场到官府的一套规则后,开始用自己抢劫来的钱偷偷贩卖私盐。积攒了资本后,买通官府,得到了商运商销的专卖权,买卖渐渐越做越大,成了南方最大的富商。
任意瞟了蒋春亭一眼,发现他眼角一跳,笑了笑。
继续说道:“表弟拥有巨富,自然是锦衣玉食,享尽人间富贵。但自己当年杀人的事始终是心头大患。如果想安心的过着这种生活,只有把表哥除掉。但表哥这时候已是天下知名的人物,权大势大,家里人口众多,如果单是把表哥除掉,他还是觉得不心安。
表弟向来是心狠手辣之人,要做就必须斩尽杀绝,于是他通过人介绍找到了一个顶尖的神秘杀手,要求神秘杀手把表哥一家全部杀掉。
神秘杀手虽然修为高深,但表哥一家有一百多口人,分散住在深庭大院里,想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杀掉一百多人是无法办得到的,如果要办成这件事,至少要二十多号人才能成功。
表弟为了灭杀表哥一家,就要求神秘杀手出面招揽杀手。神秘杀手本来是有目的而来,表弟要求他招揽杀手,正中下怀。
于是神秘杀手招揽来了一批人,秘密培训,等候机会下手。
表弟是商人,商人自然要图利。养着这么多杀手,自然是要花巨资,在还没有合适的机会向表哥下手时,就让杀手头目出去接活。
于是,道上就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极月楼,从未失过手。但在上州接连两次失手,他怕引起朝庭注意,就命杀手暂时停止了行动。
表哥忠正贤良,国之楷模。表弟杀人一事不忍揭发,内心有愧,始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名声。
在兴隆九年年底时,表哥悄悄的来到南方,找到表弟,他们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表弟知道不能等了。
兴隆十年春天的时候,就派去杀手组织把表哥一家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事后,官府查不到线索,表弟以为没事了,从此可以安心了。但他的儿子去了中州城时,却突然被朝庭侦缉堂抓了进去,这时引起了他的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