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是春客为了姑娘争风吃醋,吵上几句,没想到居然动起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被人打得口吐鲜血趴在房门口,毫无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任意与韦相雄等人看了一眼,并不说话,各自默默吃菜。
东海城是计春盛的地头,要是出了人命案子,他也脱不了干系,何况还有一个专门管着官员帽子的任大人在场。
知府大人在这里款待贵宾,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搞事!计春盛心里有些恼火,他对着任意歉意一笑,站起来意欲走出去看个究竟。
只听到隔壁一阵响动,有人大呼:“兄弟们,这两个狗贼扎手,亮家伙干他娘的。”
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传来,数声惨叫,接着有几把刀剑乒乓咣当落地的声音。
归元境界的修为!
任意脸色一沉,猛然站起来走出房间,房里的众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隔壁的房间里,五六名男子东倒西歪扑伏在地,个个嘴中鲜血狂喷,不停抽搐,眼见是不能活了,出手伤人的那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神念扫出,感觉到那两个人还没走远,任意说道:“承丰,你们看好现场。”说完急步走出万花楼,来到街上,趁着没人注意,飘身向东追去。
在前往小东山的山道上,一名灰衣人和一个黄衣人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向山上走去。
灰衣人一边走一边说道:“罗大人,早几天有人看见一个紫衣女人和一个穿粉红衣裙的姑娘到山上去,看样子应该是上官容和水灵儿那两个臭娘们,但我估计她们都走了,还到山上去干什么?”
黄衣人摆头说道:“不一定,不管有用没用总得上去看看。”
上官容说过,齐国太子派人追杀他们,任意听见他们的说话,马上明白这两个是什么人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正要找你们,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任意心中冷哼一声,悄无声息地欺身上前,突然出手如电,凌空点了两个人的穴道,左右看了看,上前提起两个人,越过一道小溪,在一个小山洞前把两人丢在地上。
灰衣人和黄衣人还是一脸的懵懂,似乎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躺在地上,扭头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黄衣人是归元初境的修为,在东部大陆上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但他毫无察觉地被人制服,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怕!
任意缓缓走到他们跟前,沉声说道:“你们是齐国太子的人?所为何来?”
黄衣人听到任意的声音,扭过头来看了任意一眼,看到任意如此年轻,更是吃惊得瞪大眼睛,惊声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任意摇摇头,说道:“现在是我问你,最好说实话,免得吃些苦头。”
黄衣人沉默片刻,说道:“是,我们是齐国太子的身边侍卫,奉命追捕燕国公主水灵儿。”
“追……捕?”任意突然嘶声说道:“你们要把水灵儿抓回去?”
黄衣人说道:“对,燕国皇帝许婚给我们太子,但燕国公主水灵儿死不从命,从皇宫里逃出来,太子命我们把水灵儿抓回去成婚。”
“抓回去成婚?”任意突然跳起来尖声叫道。
黄衣人不知道任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惊讶地看了任意一眼。
如果水灵儿是被齐国太子派人杀了,任意当然是伤心欲绝,但那只是心中一道永远抹不掉的伤痛,虽然心中很苦,也很痛,就算痛得麻木,但他还能承受得住。
要是水灵儿被齐国太子抓回去逼着成婚,那是任意一辈子的耻辱!就算他把齐国太子杀了,把齐国灭了,也洗不掉他身上的耻辱,他不能忍受,也无法忍受!想起那种景象,任意简直要发疯了。
任意感到庆幸,幸运地与水灵儿在东州相聚,现在有二师兄雷鸣在水灵儿身边,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水灵儿,这一点任意很放心。
任意胸膛急剧起伏,喘着大气,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黄衣人,黄衣人被任意那骇人的眼光盯得心惊肉跳,惊得闭上了眼睛。
山风呼呼,打着卷儿在地上荡过,扬起些许沙尘。
一只鸟儿鸣叫着从任意身边飞过,任意愣了一下,他一伸手想把三毛叫来,才想起三毛被自己打发去了卫海。
良久,任意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来走了几步,回身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突然踏步上前,一脚踩在灰衣人的左手上,脚上稍一运功,灰衣人的左手骨头寸寸断裂,瞬间变成一条软绵绵的麻花,他的左手是从此彻底废了。
灰衣人左手剧痛,但强忍着不叫出声,豆大的冷汗从头上冒了出来。
黄衣人看到任意突然对灰衣人出手,废了灰衣人的左手,知道自己可能也不妙,但他穴道被封无法动弹,极力地扭了一下头,意欲张嘴求饶。
但任意却不给他机会,看了他一眼,一掌朝他的丹田拍下,有一股暴虐的真气如同一道高温的烈火在丹田处烧起,烧向他身体各处经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被人抛进热滚的油锅中煎炸,痛苦已极,难受得嗬嗬低吼,他是丹田尽碎经脉全毁。
任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心中的郁闷都吐了出去。
静默片刻,任意凌空虚点,解了灰衣人身上的穴道,冷冷说道:“你听着,我不杀你,是因为我需要你去给齐国太子报信。”
“我叫任意,是铁国侦缉堂的任意,你告诉齐国太子,水灵儿是我妻子,让他养好他的大好头颅,等我那天有空就去取!告诉齐国皇帝,让他另选太子,我去了要是取不到那狗贼的脑袋,我就灭了齐国!”
任意指着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黄衣人,说道:“你们在东海城杀了六七个人,这个人留下给他们抵命,快滚蛋吧!”
任意冷冷说完,挥了挥手。
这个人就是任意!水灵儿是他妻子!灰衣人和黄衣人这个时候才明白,这无妄之灾从何而来。
任意的大名或者在民间名声不显,但他却是东部大陆上各个国家情报机构重点关注的头号人物,这两个人是齐国太子的身边近侍,自然也听过任意的大名。
当年任意仅仅带着几十个人去万象国,就能把关押在戒备森严的白牢里的铁国大将军安志等人轻松救回来,他要去取齐国太子的脑袋,看来也不是难事。
太子为了一个女人惹上了这个煞星,红颜祸国,齐国有难了啊!两人心中悲叹。
黄衣人丹田经脉尽毁,已经成了废人一个,他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此时心下倒是坦然,他怕任意突然反悔,把灰衣人也杀了,两人是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了,他强忍着身上的极痛,扭头看着灰衣人哑声叫道:“你快走吧!快走!”
灰衣人明白黄衣人的意思,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任意一眼,见到任意没有阻拦的意思,扶着废了的左手,急匆匆下山而去。
……
……
万花楼里,韦相雄和计春盛等人还在等着任意,计春盛心中更是焦虑不安。
请任大人吃饭就吃出个杀人的案子来,而且一死就是六个,说起来就是个惊天大案,计春盛是暗叹倒霉。
任意提着黄衣人回到万花楼,他们急忙迎了过来。
任意把黄衣人丢在地上,说道:“他们是齐国人,另一个逃走了,计大人,这个人当场杀了几个人,人证物证俱在,无需再审,你先把他收监,整理好相关材料上报州里,由州府派人押解回刑部,审定后斩首!”
既然任意已经做出结论,计春盛当然乐得省事,急忙应了,命人清理现场之后,匆匆带人离去。
从万花楼出来,范承丰突然拿出一个两小瓷瓶递给任意,说道:“大人,这是从那几个死者身上搜出来的。”
又是春药!任意看着这两个小瓷瓶与在小村子里发现的是一模一样,心念一动,看着范承丰说道:“承丰,你意思是说海城帮?”
范承丰说道:“没错!估计就是海城帮的人冒充海匪干的。”
任意回头以征询的目光看着韦相雄和向东两人,两人都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任意把瓷瓶塞还给范承丰,笑道:“拿去用吧。”
范承丰笑嘻嘻地把两个瓷瓶分别塞在韦相雄和向东手上,说道:“这玩儿还是两位老兄比较合适,不要客气。”
向东挥手做势欲打,韦相雄翻了个白眼,说道:“大人,毁了吧?”
“不,先留着。”任意说道。
韦相雄和向东苦笑了一下,还是把瓷瓶收了起来。
任意问道:“知不知道海城帮在什么地方?”
“刚才我问过计春盛了,就在城西。”韦相雄说道。
“走,去海城帮。”任意往前走去。、
“大人,要不要叫人过来?”范承丰问道。
任意笑道:“又不是要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干嘛?先去会一会海城帮的帮主,看他是何样的人物。”